但张先很确信星千亦愿意见她,因为她上辈子就是这样,任何和星澜有关的事,她都第一时间关注,甚至排在国事前面。
因为星澜承载了她对她死去的旧主所有的愧疚和补偿。
也正是有这些情愫的影响,才导致她未来做出了一些并不合常理的决定。
一些结果美好,但过程充满颠簸和苦涩的决定。
生而为人,自然会犯错,但这一世,张先会来改变这一轨迹。
“臣张先,拜见大将军。”张先走到星千亦面前行礼。
星千亦此时正在埋头处理公事,头也没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先抽抽嘴角,在心里默念“她是丈母娘,要保持尊敬”三遍,才开口道:“臣有要事向大将军禀告。朝中礼部尚书刘沽不满女子登基,正在召集同伙,准备在您登基大典那日在宣武门公然抗议,还请大将军早做准备。”
杀头的大事,被他说的轻描淡写。
几乎是刚刚说完,就有一股凛冽的杀意将他包围。
再抬头,星千亦死死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份待宰的猎物。
但张先毫不畏惧,他对星千亦的性格和脾气了如指掌。
暴躁、易怒、但不会随意下杀手。
果然听到她讥讽道:“这种事情,你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倒摸得挺清楚。”
“大将军,张先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深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张先一脸大义凛然,“所以张先一直有关注朝堂的动态,发现刘沽等人经常私下聚众,表达对女子执政的不满,也私下组织书库印刷《女德》《女诫》发往民间,其执念之深,只怕会使些小手段,不会让大将军您顺利登基。”
“证据呢?”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臣的推断。”
星千亦冷笑一声,久久没有接话。
“张先。”她过了许久才悠悠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臣在向大将军谏言,为您敲响警钟。”张先不卑不亢道。
“放肆!”星千亦突然一掌拍向桌子,“你这是在恶意挑拨君臣关系,毫无证据诽谤他人,知不知晓该当何罪!”
张先依旧面不改色:“大将军现在可以不相信臣的话,臣今日来也没有指望能说服大将军,臣只希望大将军能提前稍作提防,以免时候补救更加麻烦。”
星千亦也面不改色:“好,那就看你说得到底有几分道理。来人,把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关入大牢。”
她看着被侍卫押解却依旧一派从容的张先,突然气笑了:“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我会把你好好生生的请出来。如果是假的,你就等着在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好的,大将军。”张先竟还老实的点点头,“还请大将军替臣向星澜大小姐告个假,说我有事回乡了,过些日子才回来。”
星千亦收回笑容:“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或许你回不去了。”
就这样,张先被很突然的关入了大牢里,不过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早在他进宫向星千亦谏言之前,他就料到星千亦会来这一手,所以压根没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