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离亦城,打昨日起,洛花月与青古丽的一举一动就没逃过他的眼睛。
洛花月淡淡地在几前坐下,翻了个玉盏,把壶往玉盏中倒着茶水。
离亦城背着双手,冰冷着一张脸缓缓朝几走去。
这一瞬,青古丽突然觉得,她与离亦城之间少的何止是两情相悦,他们之间简直就是相隔着一条无边无际的天河,离亦城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她,仅仅只是下界仰望他的一个凡尘俗子,与他相配的,是那此时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端坐几前倒着茶水的仙子。
“我,我,我要小解。”
逃出殿门,她竟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殿中
灯火微微,倒茶的洛花月神情始终冰冷。
离亦城撂袍子在几前坐下,稍稍酝酿,竭力放柔声音,“月月,伤,怎么样?”
本以为离亦城要质问的洛花月心儿一暖,搁壶于几,心绪已宁静,她抬眸淡淡望着离亦城,他关心她,她何偿不是,可他终是不该来这儿,来这儿只会破坏她的计划。
“我伤怎么样,好像轮不到你关心。”
一口气堵在心口,但离亦城还是柔声道:“月月,休说气话。”
洛花月瞪圆了大眼,“我没说气话。”
离亦城的黯然的目光落到几面,神情有些哀然,“我寻了你三天三夜,没寻到,我内疚得要死,怪我,我不该只顾得逗你……”
离亦城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洛花月心一疼,却硬着心肠道:“我不想听。”
她吃了不少的酒,情绪有些激动,如此想,离亦城沉默。
一时间,殿内死寂无声。
良久,洛花月起身大步朝内室走去,冷冷地道:“这里不是荷苑。”
她婉转的下了促客令。
“我明白。”离亦城侧首望着洛花月的倩影,她要他走,他偏不走,走了,若是生什么变故怎么办?
洛花月心头一哀,收住脚步,“你难道也要在此歇息?”
“有何不可?”离亦城挑挑眉,“有朝一日,我得证明你的清白。”
洛花月转过身,容色冷沉,“离亦城,我的清白不要谁证明。”
离亦城笑,“那你就当我不存在好啦,反正这戏我是看定了。”
离亦城无赖起来谁也没有办法,洛花月张了张嘴,愤然拐入内室。
殿外
一脸失望之色的青古丽轻手轻脚地离开殿门,在台阶下坐下,寒风肆虐,她抱紧了双臂,撅着小嘴自言自语,“给你俩腾了地方,可你俩倒好,没了下文,白费我在这儿吹冷风了,也罢,这世间我也就服你俩了。”
殿内
半夜,洛花月陡然惊醒,呆上会儿,突然想起离亦城,抬脚下了床榻,疾步朝外间走去。
绕出内室,她便见离亦城伏在几前。
火盆已灭,偌大的殿外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叹声气,转身返回,出来时,抱了床被子。
来到几前,轻轻地给离亦城拢肩头盖上,默默蹲上几息,又叹声气,无力地起身。
手腕蓦然被紧紧攥住,她转过身,就见离亦城一脸祈盼地凝望着她,哪怕她的心坚如磐石不免也被融化,眼神一点一点的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