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径直走入大帐,一边说道:本初兄,操听闻李儒遣使入营,不知所为何事?
曹操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大帐中的情景,袁绍此刻正坐在地上,手上还拿着李儒的书信,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便是盛在盒中的袁术尸身。
啊呀!公路兄,分兵前还曾一起把酒言欢,如今怎会遭此罹难,是谁人下的毒手!曹操的脸色瞬间转成悲伤万分的模样。
其实曹操与袁术相交并不甚深,袁术这人,色厉内荏,贪功好色,只顾出身,前些日在汜水关前就曾因关羽出身低微而当庭驳斥关羽,曹操心中对他的不满已经许久了。
但此刻曹操正在袁绍面前,就算是装也得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袁绍并不答曹操的话,只是吩咐了手下,让他请众诸侯来议事。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袁绍的帐中已经坐满了来议事的诸侯,袁绍将李儒差人送来的书信递给一旁的田丰,命他大声念给在座的众诸侯听。
在座的众人众人听完李儒的书信,又从袁绍口中得知袁术已经遇难,每个人心中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韩馥刘岱张杨等人起初加入盟军,便是为了趁机建立些功绩,他们心中深知即便大胜,这天下十三州也轮不到自己去分据,此时又听到李儒的一番话,心中已有退意。
而公孙瓒马腾等人,皆是久居行伍,如今接连出兵不利,心中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对李儒信中的话,也是置若罔闻。
其余数人,如张邈鲍信等,心中也是各有计较,李儒的话,虽然不可全听,但也不能不听,一时之间,大帐之内,议论纷纷,是战还是退,久久决不出结果。
曹操此时突然发言:李儒此乃攻心之计,他早知我们众诸侯间心生间隙,故出此计策,想让我们不战而退,诸公,若就此罢兵,则前功尽弃,必令亲者痛,仇者快!
公孙瓒等主战一派听完曹操的话,纷纷点头,公孙瓒说到:公路兄遭此毒手,必是那李儒早将重兵陈在汜水关,使奸计调我大军出走,方才得手。
坐在公孙瓒不远处的陶谦借着公孙瓒的话说到:伯圭言之有理,如今这虎牢关内,必然守备空虚,诸公更当趁势进攻啊!
陶谦说到这,眼中已经泛出了泪水:如今陛下身陷贼手,社稷沦丧,百姓逢难,诸公手握重兵,不思剿贼兴汉,救万民于水火,反只计较自家得失,是何道理。
刘岱听了这话,起身驳斥到:陶刺史此话是何道理,自共举义旗讨贼起,接连数战均遭失利,如今已至隆冬,大军出行数月,已甚疲乏,不如且各回驻地,待来年春暖,再做计较。
刘岱此言一出,大帐之中主战一方和主退一方又陷入了激烈的争辩中。
袁绍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几,厉声喝住了众人。
袁绍其实心中也有退意,适才故意让田丰将李儒的书信念出来,也是想试探一下众诸侯的意思。
可看着如今这个场面,袁绍知道如果自己主张退兵,不仅自己盟主之位不保,在天下人中他袁本初的名声也会遭到贬损。
想到这里,袁绍做出一副神色悲伤的模样说到:可恨董贼,先害我主,又害我弟,此仇不报,我袁绍当以何面目见天下人。
袁绍将剑鞘中的宝剑拔出,举在空中,继续说道:诸公勿要再议,我心意已决,今日未时,全军出击,强攻虎牢关!
袁绍的话说完,帐中的众人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不再言语。便各自回营去了。
未时刚到,袁绍便点齐了三军,陈兵在虎牢关前,其余的众位诸侯,虽然心中各怀鬼胎,但都带齐了军士出现在虎牢关前。
袁绍将掌中宝剑一挥,数万大军便一同攻向虎牢关。
虎牢关只是一个关隘,城宽不过百丈,诸侯联军虽然黑云压城,但却并不能施展开来,只是排成数队,借着云梯,强攻城关。
李儒早有准备,他刚到虎牢关时便安排众军士多备火油箭矢,檑木滚石。见到有人将爬上城关,便向下投掷檑木滚石,同时向城下泼洒火油,又以火箭引燃。
诸侯联军苦攻了近一个时辰,兵员折损过万,却始终无人能登上虎牢关的城楼,倒是关前的护城河中,已经堆积起了数尺高的尸首。
刘岱看着面前的一片的尸山血海,策马来到袁绍身前,轻声说道:盟主,大军已进攻了一个时辰,可只见损兵折将,并无半点战果,军士已有退却之心,不如今日就此罢兵?
袁绍轻蔑的看了刘岱一眼:小小一关隘,即使早有准备,又能藏多少兵马,只需将守军耗尽,虎牢关自会攻破,行军打仗,哪有不伤亡之理,继续进攻。
其实虎牢关前的这番惨状,一方面是出于李儒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是联军中又多位诸侯有意保存实力,故意将老弱的军士派到关前充当炮灰。
就在此时,诸侯联军的后方突然尘土飞扬,杀声四起,原来正是高顺领兵杀到。
在斩杀袁术赶退孙坚之后,高顺并未在汜水关停留,又从华雄处点了几千兵马,凑成一万,便朝虎牢关赶来,这也是李儒早有交代的。
联军前方进攻不利,后方又突遭敌军偷袭,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高顺举着自己的断魄追魂枪,枪头上挑着袁术的帅旗,一边喊道:袁术已被我枭首,联军粮草也已被我烧尽,众贼人,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联军自上而下,听到粮草被烧的消息,无不大惊失色,战意顿失,皆四散奔逃,李儒在虎牢关里看到此状,便安排吕布和李存孝各自带兵出城,掩杀过去。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诸侯联军数十万人马在一瞬间溃散,什么将军主公,这帮军士都已经顾不上去管,此时每个人脑中都只有四个字,那就是逃命要紧。
就在此时,樊梨花突然带兵杀出,与高顺、吕布、李存孝三人从四个方向朝联军杀去,联军数十万人马作鸟兽散,死伤无数。
众诸侯也顾不得体面,皆在贴身部将的护卫下,各自寻路逃命去了。
这场呈一边倒形势的战斗持续了数个时辰,待到樊梨花、高顺、吕布、李存孝等人回关之时,虎牢关外已是一片死寂,遍地陈尸,看不到一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