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医生也说了,豆豆很有可能连那百分之五十都不是。
楚倾歌擦掉即将出来的眼泪,给罗可拨了电话。
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
到了疗养院的时候,罗可早早的就在楼下等着。
她看见楚倾歌慢慢的走过来,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复杂难言。
仅仅一天之内,她的三观被打碎又重塑。
这个人,根本没有失忆。
“你真是,骗过了所有人!”罗可咬牙切齿的。
但是她的情绪很奇怪,说不上是生气,也说不上是难过。
楚倾歌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垂着眸子,“对不起。”
罗可几乎是瞬间泪崩,爆了二十多年来第一句粗口,“你妈的,连我都瞒!”
明明是一句责怪的脏话,可就是比任何关切的话语都要管用,让楚倾歌瞬间就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是我昏头了”
她太想看到叶寒臣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样子了。
这让她感觉,那时候的痛,终于能够减轻一些。
两个人几乎是抱头痛哭了一阵,才能好好说话。
“豆豆睡下了,我建议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跟她说,要不然豆豆会很伤心的。”罗可吸了吸鼻子,“你说你都跟叶寒臣说了,那你告诉豆豆是他的女儿了嘛?”
楚倾歌摇摇头,在清泠的夜风中,她的思绪好像都被吹散了:“没有,不打算告诉他。”
罗可静静的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叹了口气:“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他?”
“我没在那一次的项目中动手脚,一次性让他元气大伤,已经是格外的心软了。”楚倾歌的语调硬了一些,“还指望着我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叶家添丁?”
罗可被噎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把所想的说了出来,声音沉重,带着点不满:“可是倾歌,豆豆不是你复仇的工具。”
楚倾歌一下子转头,看着她,眼中的情绪变了又变,没有说话。
“或许,豆豆该知道她的父亲是谁。”罗可说完,又道:“不过这个取决于你,你不告诉她,也没有什么错。”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楚倾歌知道,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是豆豆的自由。
“不如,你明天帮我侧面问一下。”楚倾歌纠结了许久,还是下定了决心,“如果豆豆想要知道,我会想办法,让这件事真相大白。如果她不想,那就算了。”
罗可欣慰的笑了,“好。”
前一天下了雨,寒凉的空气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依旧是酷热的夏日。但是疗养院的时光却像是被凝结在琥珀中一般,静静地流淌,十分悠长。
豆豆的情况越发的严重了,早上醒的越来越晚,脸色也越发的不好。
不过她却是越来越爱笑。
楚倾歌早上跟着罗可一同来了,此时却不太敢进去,只是在门口站着,靠着门,静静的听着里头的动静。
罗可带着豆豆最喜欢的鲜花饼,笑吟吟的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怜爱道:“中午想吃什么,据说今天疗养院的阿姨会做红烧肉哦?”
豆豆的眼睛亮亮的,像极了楚倾歌,惊喜道:“真的吗?那肯定要尝尝呀。”
不过很快,豆豆的鼻子皱了皱,有些遗憾:“可惜我不能吃太多吧,会吐的。”
罗可心酸了一下,但却不愿意在豆豆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告诉护士姐姐,今天的药量可以减一点。”
豆豆倒是不大在意这个,用一种渴求的目光看向罗可,“干妈,妈咪今天会来吗?”
想起来楚倾歌就在外面,罗可有点难过,垂下眼眸,“会,她说了,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好!”豆豆开心了,小声嘟哝着,“要是妈咪能快点想起来就好了。”
罗可咬了咬牙,道:“她,在治病了,很快就能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