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启摩挲着拐杖许久，终于开了口，他慢慢闭上眼，仿佛在可惜什么，“终归是你我祖孙的缘分断了，你和寒臣也没了缘分。不过我只一句话，轩轩，只能是叶家的孩子。并且，有我在，寒臣即使以后再娶，也不可能影响轩轩第一继承人的位置。”

这是最有力的保证。

毕竟，谁敢对叶家第一继承人做什么呢？

可楚倾歌听着，却是越发的想笑。

“叶老先生，像叶家，彼时的楚家，乃至帝都，到江城，这样的地方聚集了不少的豪门，哪一个不是从钢刀上跳舞打下了家族企业？叶寒臣要再娶的夫人，必然身份不会低。”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叶寒臣，“难道新的叶夫人，能甘心看着一个亲妈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挡了自己孩子的前程？”

楚倾歌看向叶寒臣的那一瞬间，叶寒臣的眼底泛起一点涟漪，转瞬即逝。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叶寒臣缓慢的转过了目光，看向主座的叶天启，“祖父，即使倾歌不嫁给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娶任何人。”

“诺言是最不管用的东西。”楚倾歌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最终眼底变为一片死寂，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所有人，“这种事，白纸黑字都无法约束什么，因为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我可以强制要求我的前夫，不去娶别的女人。”

她勾唇，神色凉薄，“我也无谓这么做。我想给轩轩的，是幸福快乐的童年。”

楚倾歌这边说完，老金终于忍不住反驳道：“可给孩子最幸福童年的，只能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两权相害取其轻。”楚倾歌轻轻的道，“我已经摆出了我可以给的条件，你们日后想见轩轩，我一定不会阻拦，包括到叶家小住，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不会干涉。”

她看向老金，“金先生，如果是你。”顿了下，又看向叶寒臣，最后目光落在了叶天启身上，“我没有和叶寒臣复婚，更没有拿到轩轩的抚养权，你们会让我轻易见轩轩么？”

一时间，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唯有叶寒臣看着她，仿佛是宠溺般的笑。

他也没有说话，可是楚倾歌却莫名觉得，他表达的，应该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不会吧，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楚倾歌微微勾了勾唇，站起了身，“好了，今天叨扰了，你们可以做一下准备，如果私下不能解决的话，我会尽快找律师，到时候就，法庭见吧。”

说完，楚倾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走。

“倾歌！”

叶老爷子的声音威严响起，带着些许震怒，“你真以为，你打官司，能打得过叶家？”

楚倾歌心里一边叹息着，一边转过身，毫不畏惧的，淡淡看向叶天启，“叶老爷子，别的或许我不能，但是在这种事上，您怕是忘了，大概率，是看孩子的意愿。当然，如果您要买通人脉，我也没办法。”

她歪头一笑，嗓音变得低沉了一些，“但是我一定会耗到底，一天拿不到轩轩的抚养权，我一天不会善罢甘休。除非，你们要了我的命。”

楚倾歌放完狠话，转身有些忐忑的走了。

她在赌，赌叶老爷子对自己还有那么些许的不忍和喜爱。

虽然无耻，但这是最有用的办法了。

走出叶家的大门时，楚倾歌着实松了一口气。

真是惊险，叶老爷子其实也就是看着和蔼，年轻时候在商场上的威名，帝都人可是没有几个不知晓的。

而且早年间还做过点见不得光的生意，这才攒下了这份家底。

不过能试探出老爷子的心，也算是值了。

最起码，楚倾歌现在知道，叶老爷子对自己还是抱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也并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