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可能是为了钱，nt随意拿出一幅画来，也不可能拍出太低的价钱，何况这次她要举办的是一场个人画展，画展上上百幅的画，都是可以拿去拍卖的。

这些画楚倾歌敢说，没有一副是会被留下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楚倾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某个问答平台上看到的问题。

这个平台向来都被调侃假学术的人很多，但是不乏真的有能人前辈，楚倾歌曾经就看到过一个问题，“nt为什么能够打破画家魔咒，成为活着的最有名的国内画家？”

被顶到第一的回答不是千篇一律的“谢邀”开头，而是这样一句。

“因为她是资本的牺牲品。”

楚倾歌想起来了，nt的本家，也是个书香门第，家中亦有人在外经商，富庶安宁。

那样的家庭，才是真正的守得住百年传统，又不辜负未来荣光的家庭。

仿佛，是姓顾。

顾氏家族如今不在帝都，却在百年古都江城占有一席之地。江城的经济命脉，多半被顾家掌控。

而nt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家族典范，却从来没有人把她和顾氏人联系在一起。

“她是资本的牺牲品，是众多上流社会人捧出来的傀儡。她被迫成为当代新风向审美的标杆，但是她本身，又极其不愿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她的画面，颓败又热烈，向往未来却又死气沉沉。”

那篇回答里，这句话，楚倾歌记得尤为清楚。

“难道您，是不想，再做nt了？”

楚倾歌心中猜度着，终于如此说道。

如果说从一进门的时候，楚倾歌就觉得nt看自己的眼神像是雾蒙蒙的不大真实，那么此时她才是真正的拨开了云雾，去正视楚倾歌了。

nt的眼睛很漂亮，波光粼粼的，像是含着无数欲语还休的心事，但又不让人觉得轻浮。

楚倾歌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有看错。你真的跟我，很投缘。”不过也是几个呼吸间，nt的目光就又蒙上了那层雾。

楚倾歌知道，自己怕是猜对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不想再做这个人？难道成为一个画家，而且成为如此成功的一个画家，是她所不喜欢的吗？

“我不想再做nt了，我想做顾安。”nt的目光收回来，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也不是顾安吧我想做我自己。”

这话说的无厘头，楚倾歌却是能够理解一星半点，可能艺术家，多多少少都带着这样的气质？

可能是觉得楚倾歌能够理解，nt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多说了。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闲聊着，吃了些菜，倒也真的把点的菜吃完了。

楚倾歌走的时候，还是又点了一些带回去，准备给田甜和周伊尝尝。

“你和nt还聊到这个了？”

回去后，楚倾歌把自己和nt吃饭的事儿简单跟那两位说了，这两位咬着筷子十分惊讶，周伊更是云里雾里，“哎等一下，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自己？她不就是顾安，nt么？”

楚倾歌自己都有些不能够窥探到nt的心里，更别提周伊这个没什么心思，单纯到极致的人了。

田甜倒是稍微品出点味来，不过也是啧啧感慨道：“这个nt不会是得什么心理疾病了吧？真恕我直言，艺术家都这样，就跟喜剧演员基本都会得抑郁症是一样的。”

楚倾歌刚才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告诉两个人自己和nt聊了什么，眼下不愿讨论了，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不是去挑礼服，挑好了么？”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周伊放下筷子，兴高采烈的跑向了衣柜，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大盒子。

楚倾歌瞧了失笑道：“这么神秘？得有多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