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每日都给她换药。”他转过头,这话是对沈程说道。
沈程撇撇嘴,反倒也没有说什么。
苏云熙倒是惊异,沈程素来不喜同皇族中的人有牵扯,想来低看人一眼,怎地这会让对谢谕风的话就这般的顺从?
待他去换衣服的时候,没忍住问了问。
“我这是一报还一报。”沈程梗着脖子,听得苏云熙如此说话,觉得有失自己清高的人设,剑眉皱起,满是炯炯的坚定,“我素来不攀龙附凤!”
“怎么报?”苏云熙不知二人在府中还商讨了什么,看起来沈程倒是比以前安分许多。
沈程嗤了一声,收拾着东西,闷声闷气的,“那日我去看药材,就碰上了三皇子府中的人,追了半条街,最后是六皇子出面赶跑了,说日后哪个三皇子府中的人再来,必定要好生教训。”
原是出面英雄救……男了。
苏云熙噗嗤一笑,倒是觉的感慨,“听说六皇子素来不爱管旁人的事,我看倒也不尽然是如此。”
沈程轻哼,替她拿了药膏叮嘱带回去,便看谢谕风又出来,为他施针。
“用针之后还要多走动,我今日就是来陪你走动的。”苏云熙颇为好奇地看着屏风之后的二人,一双眼睛缓缓地朝着里头探过去。
那孔雀东南飞的彩屏倒是华丽炫彩,外头看不出一点儿的影子,冰冷的珠翠和扶起的雕画很是柔滑。
“苏小姐,您等会儿再来吧。”阿望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了苏云熙的视线。
这叫什么事,主子还正衣衫不整的呢。
苏云熙撇撇嘴,自觉无趣,本还好奇沈程的针法,想偷学一两招。
谢谕风见她偷偷摸摸样子,自是勾起嘴角来,脸上化了几分冰寒,似是鹅毛大雪的化成了一汪清泉一般,说话声便如那泉水清荡,“我还不知你竟这般迫切。”
好半晌,那人回过神来,才惊声道,“我迫不及待什么!你当我想看你,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沈大夫施针的手法罢了!”
沈大夫无妄之灾,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面无表情的轻咳一声,故作正经人,“不可偷学。”
二人斗起嘴来是没完没了,说来也奇怪,谢谕风素来少言寡语之人,怎么能如此有耐心和苏云熙一来一往的说话呢?
收起了银针,沈程松了一口气,“好多了。”
“沈大夫看来,还有多久才能上马动武?”谢谕风抚着他的手臂,沉声道。
这事儿才是他如今最关心的。
上不了战马,用不了武功,一切都是徒劳。
沈程沉吟片刻,坚定了语气,“殿下如今就可以开始练习,多多走动,恢复指日可待,只是还在施针的时候,腿脚不要受到大刺激,避免再次断裂神经筋骨。”
这话听得严重,却也不太严重。
比起只能坐在轮椅上,已经算是登峰造极的好了。
谢谕风颔首,缓缓起身,慢慢地走出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