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谷雨一路向北,风餐露宿,连是赶了四天方是到了襄阳城外的时候,她和老马俱是精疲力竭,形容潦倒,至于她自己
她略是扬起头看着前方斑驳的城门口,上方刻有“襄阳城”三字,应是年前新刷的黑漆,显得字体更是苍劲有力。
英谷雨拍了拍马脖子,低吟说道:“我们进去。”
不想襄阳城防严格,守城的将士对进出的百姓盘查尤为严格,对于进城的人更是需要逐一核实身份,方能放行。
英谷雨原本排队进城,等看到前方盘查的这般仔细,她暗道是不妙:此时她身上并无路引,更无户籍凭证,便是有这些她也不能将身份暴露于此。
她在队伍后,尚是抱着侥幸,妄图蒙混过关,但见前头有一人与她一般的想法,竟是为将士以奸细之名给抓了起来。
英谷雨顿觉大事不好,她逃过了羽林卫,万不能在此被擒。
她这般想着,便是牵起老马准备调头离开。
她这突兀的举动,反而是引起了守城将领的注意,便是指着她喊道:“站住!”他说着又是指了身边的另一士兵追上去。
跑吗?英谷雨心下立马闪现各种对策,但看老马早已是没了气力,跑又能怎么跑。
这般想来,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又是回转身来与那士兵对上,她装作不知何事反问道:“大人是在喊小人吗?”
士兵被她这一声大人喊懵了,迟疑了片刻,才是开口问她要核实身份,此时守城的将领亦是走了过来。
英谷雨正是一筹莫展,她眼看那将领又要开口发话,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她急是解释说道:“大人不是的,小人是……为家中老夫人差遣与林将军递话。方才见大人要查看路引,才发现这等重要的东西竟是不在身上……”
英谷雨一边说着,一边是小心翼翼留意着将领的反应,见他并无怀疑,她又是说道:“管事千叮咛万嘱咐,不想还是被我遗失在路上。”
她说着说着便是想着自己父母,不禁是潸然泪下:“我得将路引找回来,我要……不然误了老夫人的大事,我……要去将路引找回来……”
她说的话是假,但她的悲切是真的,此时她更是作势要上马离开。
“你是将军府的丫鬟?”将领上下打量着英谷雨,虽是没有怀疑她的说辞,但显然也并没有相信。
将军府?英谷雨愣了一下,狐疑看向将领,心道:难道他在诈我?
无论如何,英谷雨仍是按她所知虚虚实实说道:“是镇国公府的丫鬟,小人要找的是林璠林将军。”
将领见此,思忖片刻,便使士兵将她送至将军府:真真假假一试便知,假的逃不了,真的也不至于耽误了林将军的事情。
如此一来,英谷雨跟着士兵进了襄阳城。
这个士兵倒是个和善的,途中又是问她:“老夫人怎么让你一个姑娘家来呢,都城到这里辛苦了吧。”
辛苦是自然的,若是能见到英梦云那都值得。她回答说道:“这是本分,哪能算是辛苦。”
士兵又问了老夫人是要递什么话,英谷雨自是托说:“事关重大,我不能说。”
士兵便是没再问下去,英谷雨见此反而是问他:“大人,老夫人让我来此,我为了……林将军的夫人,不知她眼下如何了?”
士兵闻言,顿时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随后,他看英谷雨的时候突然又有了些厌恶,只冷冷地说道:“还好罢。我又不知道这些,你个小丫鬟问这些做什么。”
之后直到是到达将军府门口,士兵也再没有和英谷雨说过一句话,英谷雨还纳闷着士兵前后态度的变化。
将军府外倒是没什么守卫,只门口站着两个士兵。
士兵带着英谷雨正是要上前与他们说明情况的时候,恰巧林璠带着几个将士出门查看城中防务,便是在门口遇上了。
林璠自然并不在意,英谷雨却是不同了,她忙是扔下了缰绳跑上前去。
她这一番的动作,自然是引起林璠周围将士的戒备,纷纷是拔剑将她隔在与林璠一丈外的地方,更是呵斥:“哪来的刺客!”
带英谷雨进来的士兵见此,道是不好,忙上前与他们说明解释了情况。
“祖母?”林璠听完之后,这才是打量起英谷雨。
此时英谷雨脖颈前还架着两把锋利的宝剑,只怕她说错了什么,便是要身首分离。她见林琼看过来,自也顾不得眼前的锋刃,赶紧说道:“是,是。老夫人让……”
英谷雨说的急促,而林璠却更是怀疑,他已然是向她走了过来。
“英……”才轻轻的一声,英谷雨几乎是咬了舌头,“梦云……”
这是他妻子的闺名,听到这个名字,林璠再看英谷雨,顿时是将人认了出来。他眼中一阵是慌乱:她怎么来了。
林璠意外于英谷雨出现在此,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相认。于是,他顺着英谷雨编造的那些,与守门士兵安排说道:“既是祖母所派,暂去厢房候着,不必让夫人知道。等我回来,再行安排。”
英谷雨从他的眼神中明白,林璠已经是认出了自己,于是她便是听从他的安排,暂且去了厢房,只心下还有些疑惑:为何不让大姐姐知晓。
兀自在厢房中的英谷雨,原以为她会等很久,不想才过了半个时辰便是见到了林璠。
士兵将她带去书房的时候,英谷雨心下便是组织着,该同林璠说什么。一想到林家,老镇国公,英谷雨便是对林璠亦不抱什么希望。
到了书房门口,士兵通报之后,英谷雨方是进了书房。她才进迈进门槛,身后门便是关上了。
还未等英谷雨开口,却见林璠在书房中负手而立,开口问她:“二妹妹,你不该来这里。”
英谷雨闻言,直觉林璠亦如她所设想的那样,正要张口,却又听林璠说道:“云儿还不知京城的事情。”
话语间,林璠走到英谷雨的面前,他又是说道:“所以——你不能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