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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吾愿岁岁有今朝(五)

水榭之中,田氏与众人在水榭另一头皆已入座,只等着英谷雨到来。待到英谷雨领着自己的闺友入了座,田氏这便宣布开了席。

英谷雨左右本该坐着齐均袖和王璿两人,今次齐均袖尚未到场,英谷雨左边便也空了个位置。

赵宓见此留有空位,又见其余诸人皆已入座,她便想着要坐道这个位置。此时她已经坐在了王璿的下首,要换个位次自然要绕过英谷雨王璿两人。

赵宓从她们身后走的时候,便引起了英谷雨的反感。等到赵宓越过英谷雨身边,要欲坐下来的时候,英谷雨看明白赵宓的意图,她自然不同意赵宓的做法。

英谷雨出言婉言阻止道:“这是给袖姐姐留着的。”其实她说话虽温和,也并未给赵宓留有多少情面。

赵宓一听,直觉被英谷雨打了脸,当即脸色就不是很好看。她看着英谷雨但却不发一言,就僵持站在那里。

英谷雨却道是赵宓没听懂她的意思,便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宓儿,这是给袖姐姐留的……”

她这“你不要坐”这话还没有说出来,赵宓更是黑了脸。

席中便有人调和道:“宓儿姐姐,你坐我这儿。”

赵宓闻言看了过去,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位置又靠后。

她不置可否,转而对英谷雨傲慢说道:“竟是二公主的位置,那我自然不能坐了。”

她说完便又回要到王璿旁边的位上,哪成想赵宓自个儿心中愤恨,王璿因此对她也有意见。王璿便趁着赵宓经过的时候,出脚绊了她一下。

赵宓无所防备,果不其然就摔在了地上。

众人皆是震惊,又有两个眼疾手快的丫鬟将赵宓扶了起来,又扶着她坐到了原位。

这摔跤之后的赵宓可不是原来的黑脸,这会儿她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小片红肿。她此时亦是有些摔懵了,未能及时反应。

等众女皆是围看着她,赵宓悠悠回过神来,她看着英谷雨怒气冲冲说道:“英谷雨,这事你得给我个解释。”

英谷雨万不想王璿会出手,可王璿是她的好姐妹,虽是她先出手伤了赵宓,但她总归还是要护着王璿。

英谷雨先让人处理了赵宓的伤口,其后斟酌说道:“自是,宓儿无须担心,此次确实是王璿的不是。”

她见赵宓闻此言面色稍缓,她转而说道:“只是璿哥儿无心之失,也还望宓儿见谅。”

倘若赵宓能将此事释怀,那她也非是赵宓了。她自然不同意英谷雨的说法:王璿此举明明是有意为之。

赵宓遥看了水榭另一头的诸位夫人,心知此时并非与人争执的时候,她心中虽然已经将英谷雨王璿记恨上了,但口中仍是谦和说道:“我猜亦是王璿无心之举,若是有心,那得歹毒到何等地步。”

英谷雨并不接她这话,王璿闻言却是气红了眼,她几欲上去将赵宓教训一番,却被一旁的小姐妹给拉住了。

还是刘透儿做和事佬,她道:“何必伤了和气,今日是谷雨的生辰,大伙儿怎好弄的这样剑拔弩张。”

“是了,透儿姐姐说的是,我们为何要辜负这等春光,快坐下尝尝我特意让人寻来的乡间菜。”英谷雨说道。

赵宓王璿两人互看不顺眼,但碍于英谷雨,便是又坐到了一块。

英谷雨见此,让丫鬟将她乡间野菜端了上来。她又与众人介绍此菜说道:“这名叫春菜,大家尝尝。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们也送去些。”

她自己对这春菜喜欢极了,说完便朝着春菜下了筷。其余人等皆有犹豫,但看英谷雨吃的香甜,又有几人也陆续夹了些许春菜尝鲜。

赵宓从前见过春菜,却吃不惯它那个味道,便是将筷子搁置在旁,并不为所动。她又随口说道:“这春菜,我可下不了口。”

她身边的王璿正夹了一筷子的春菜,筷子还在空中,菜也未能到王璿的碗碟。王璿这时候乍一听赵宓这话,当即翻了白眼,说道:“也不知,何物能让赵姑娘下口呢。”

眼看着两人又得吵起来,刘透儿再次出言说道:“我听闻,春菜之味,爱之人极爱,而恨之人极恨。我今日也要尝尝,不知它是否和我心意。”

刘透儿说完,便夹了一小撮春菜放入口中品尝。只见她细嚼慢咽,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展眉露笑,众人也猜不到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等刘透儿尝完,使丫鬟送来茶水,待她漱口后,摇头遗憾说道:“春菜与我无缘。”

王璿一听,她再次瞪了眼赵宓,说道:“我亦是多尝了几次后,这才喜欢的。姐姐,或许可以再试试。”

刘透儿笑着应道:“好。”然她此后再未朝着春菜下块。

英谷雨见刘透儿食不甘味,便又与她介绍了这两日她新添了丁香藿香等物的桃花饼。英谷雨说的时候,又将桃花饼推与赵宓品尝。

此次赵宓勉为其难取了一个,却也只是胡乱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刘透儿尝过桃花饼之后,倒是对此赞不绝口,说道:“此方甚好,甜腻适中,诸香又不夺桃花其味道。不知谷雨可否割爱,告知方子如何。”

英谷雨闻言心中高兴,她笑道:“透儿姐姐喜欢,晚些我便抄了让人送过去。”她又与赵宓说道:“宓儿,可是喜欢。”

赵宓答说:“尚可。”

英谷雨笑言:“宓儿,便再这鱼,亦是吃时令的鲜味。”

刘透儿甚是感谢,她亦与赵宓说道:“是了,宓儿,你再尝尝这个,你猜你许是会喜欢。”说着便与她夹了筷鱼肉。

赵宓却是被她们的示好有些动容,暂时忘却了前头的不愉快。

王璿见此亦不再多嘴,水榭中难得和谐融洽。

水榭另一头田氏正带着众夫人宴饮,她们其中有人说道:“还是她们有朝气。”

田氏看着热闹,亦是答道:“正是。我们也不能让小丫头们比下去。”她这话得了众位夫人的响应。

水榭里头一时和乐融融,更是热闹,而英华藏在水榭不远处却是心中郁闷:刘姑娘近在眼前,他却只能远远的看看她,却又看不清她的一举一动,更听不到她说的话。

英华暗想:还是四儿精明,将林琼约在稍后散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