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么一天天的互怼中过去,准确说是花什单方面,良好的教养与绅士风度让赤司并不怎么会去回怼,最多只能让步或者无视。在这里咱们要庆幸一下还好是温柔的第一人格,要是强势的第二人格的话……嗯咱们还是别去想象了。所以说,花什是幸运的。
但即便如此,高二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还是以赤司的全段第一告终。
花什狠狠地将成绩单摔在了地上,想踩一脚觉得不合适,于是只能朝旁边赤司的桌子踢一脚以泄愤。
随着学期的结束,雨季也正式迎来了终结,香樟的叶子随着午后的风哗哗作响,远远的天空传来盛夏午后的鸟鸣。
学期的最后一天只用上半天的学,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们布置一下假期作业和一些注意事项便可以散了。即将迎来一个漫长的暑假,同学们相互兴奋地交流着各种暑期计划。
“赤司大人,你假期是不是很忙啊?”
“再过几天就是京都的祇园祭了欸!赤司大人有没有空一起去逛呀?”
“很不巧,部里安排了合宿,届时会比较忙。”依旧是少年礼貌的回绝。
“啊啊好可惜”
…
花什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一边看着窗外,阳光斜斜地穿过远方的篮球场,打球的人很少。
又是一个夏天,又是一个漫长的暑假。
似乎是自己的错觉吧,总觉得四季里面,夏季最为漫长,像是所有的时光都放慢了速度,沿着窗台,沿着路边,沿着屋顶的边缘缓慢地踱步。但回头看,一切都过得那样快,花什最近不知为何总会想象毕业的情景……还有一年半啊,那时的她会是什么样?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吗?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吗?有时候一想就很害怕,害怕想未来,害怕自己没有成为想成为的人。
“花什,花什……”一阵呼唤将她从思绪中拉回,转过头看见小松里奈拉着山田来到旁边,“花什你呢?假期有什么活动?”
花什说:“我要去美国的一个音乐节。”
小松里奈羡慕道:“哇塞真的?好厉害!啥时去啊?去几天?”
“后天早上的飞机,去十天。”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怎的,花什的音量提高了些。
“真好,学霸就是不一样……像我一个假期只能在老爸店里帮忙,唉!”山田大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了吧,这个学期,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之后的日子,都会回归平常。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处隐隐的难过,像是果实里的某处苦涩,终是缺了一点,就不那样甘甜。
…也罢,马上就要去洛杉矶了,这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她该打起精神才对。
“以上就是全部。同学们假期愉快!”班主任宣布完毕后,正式放学。
花什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开,同一时间旁边的人也站了起来。花什顿了一下,朝他看了一眼,赤司也望着她,却没有下一步举动,只是目光微微闪动,像是有话要说。
终究还是不欢而散了啊。没办法,她最讨厌被人利用,更何况,还是赤司征十郎。花什移开了目光,没有任何表示,紧了紧书包,迈开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回到家花什很快开始收拾行李,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国,母亲特意从大阪赶过来不说,还和奶奶一起拉着她到超市各种采购,生怕她缺东少西。花什无奈,妈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带啊?
于是大家又在其中精挑细选了一番,好在是暑假,衣服不多,不过对于花什来说唯一麻烦的,就是乐器。
在这里给大家科普一下,像大提琴这样的大件乐器航运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托运,一种是给乐器多买一张机票上飞机。这一般取决于个人经济状况和乐器贵重程度,因为托运过程中乐器有任何的损坏航空公司都是不负责的。花什爱惜乐器,家中经济也算可观,所以给琴也买了一张机票,身后背着琴,手托行李箱,肩上挂挎包——这算是花什的标配。社长大人说得好:女孩子是要疼的,学大提琴的女孩更要疼!因为她们背负着各路乐器之神的诅咒,到哪儿都得背着这么个又大又重的乐器!
差不多行李打点完毕,母亲还是不放心,跟奶奶一起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各种安全问题,花什只能耐心听着那些不下十遍的内容。儿行千里母担忧,况且还是未成年女儿独自出国,母亲甚至给她准备了随身携带的报警器……
终于,迎来了出国前的最后一晚。
花什拍了张行李照,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击了发送。
「世界,我来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知不知道她要出国的事情。等等,她为什么要想那个人啊?明明已经决定跟他势不两立了!
花什一边在脑海中思想斗争着,一边又打开了状态。
金太郎:啊啊啊啊我也好想去美国玩啊!!
藏之介:楼上的人家不是去玩的。一个人出国,注意安全啊!
忍足谦也:楼上+1
社长大人:宝宝加油等你回来让咱们见识你突飞猛进的琴技!
天海郁:学姐好棒!加油!
小松里奈:我的代购清单给你发过去了,记得查收
…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就够了吧,没什么再多可奢求的。花什将手机放在一旁,不知怎的心中有种隐隐的忐忑,是因为马上要走了吗?拉开窗帘看着外头的星星,夜已深,天空的星星以肉眼可见的光芒隐隐闪耀着,这还不是夏天最美的夜空,等到了夏日祭那会,才是群星闪烁的盛景,只可惜,今年的夏日祭不得不错过了。
花什拉上窗帘,目光放到桌子上的那本《人格心理解析》,苦笑,结果还是忘记还了。当初为了了解赤司征十郎才借的这本书,如今想来,到底为了什么呢?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尽管通读了书里全部的内容,这学期也跟他有了不少的接触,但依旧只是冰山一角,她觉得赤司征十郎还是那样的神秘,像是不可解的方程式。
曾以为,真的能改掉对他的敌意,甚至以为,可以跟他做朋友的……谁知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那些发生过的种种,都是放屁。看来,他们还是只适合做敌人。
翻开手机,点进他的对话框,里边空白一片,聊天记录早就被她那时一怒之下全删了,虽说本来也没有多少。
她看着那十年如一日的id头像,一阵发呆,一瞬竟然有种出国前想再见他一面的奇妙念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子里安静得只剩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花什对着黑黑的手机屏幕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突然,手里传来一阵铃声——
像那时一样,突兀地、急促地、刺耳地,让她心跳加速地……
花什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备注,以为是错觉,但铃声却又那样真实地催促她接听。
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夜里十一点半。
花什忐忑不安地,缓缓将手机放到耳边:“…赤司君?”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