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通体银白,白玉做的剑柄护手处雕刻着一簇红梅花。如冷月照射下的流水般的长剑,看起来清冷秀丽,很是不凡。
从凉炎拿着那把剑出现,玄剑等人的注意就被长剑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被两个兵卒拖拽过来的阿刁。
“是一把好剑。”玄剑手握长剑一番试验后,点头肯定。
玄剑把剑递给大太监召奴后,召奴也是一番赞叹。“此剑确实品相不俗,不是凡品。”
剑本无雌雄之分,但这把剑的秀美确实盖过了它的刚硬,使它看起来杀气不足阴柔有余,最能获得女子青睐。所以,可以说它是一把专门为某人出世的剑——
要说玄剑和召奴看重的是剑本身的珍贵价值,那么昆仑山的薇子三人就是被长剑外形的秀美样子所吸引。
这时玄剑似乎才想起阿刁的存在来。
一个穿着又破又脏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脸色黑暗布满伤口,无神畏缩地眼神不敢正视别人,枯萎稀疏地头发不像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这就是玄剑眼中的阿刁。
玄剑看着阿刁,心绪毫无波动,一如继往地淡漠。
“这把剑是你的?”
半天没有回音。
原来是阿刁底头弓腰地站着,根本没有看任何人,自然就不知道玄剑是在跟他在说话了。
被人无视,原本是非常让人愤怒的,由其是玄剑这种身份尊贵,平时轻声细语别人都能清楚听见的人。所以此刻阿刁的行为更是不可饶恕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玄剑没有发怒,任何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这倒不是因为玄剑仁慈心善,怜悯阿刁这可怜相,而是因为在玄剑的眼里,阿刁这种样子还不如一块会出气的木头,让他生不出任何心绪去计较。
在他看来,人如果对一块木头表露出他的情绪,不管是愤怒还是不满,只会是贬低他自己,跟自己生气而已。
对阿刁的样子,凉炎则冷着脸。
凉炎像是看着一个非常厌恶的东西一样,喝道:“回话。”
阿刁被凉炎尖锐地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看到凉炎正用阴狠地眼神盯着他后,才明白是跟他说话。
阿刁张了张嘴,哑着声音道:“是我……是我捡的。”
凉炎见玄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道:“什么时间,在哪捡的,说清楚。”
“是……”
这次换凉炎来问话了。
然后阿刁就小声地讲了他那天晚上的际遇,只是剑的来历被他说成了是半道上捡的,具体的位置也被受伤太重、天太黑的借口搪塞过去了,至于那具死尸和那轴卷册,自然隐瞒不提。
“你还有没有捡到其他东西,或者其他的发现?”这次是玄剑开口问话。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阿刁本就不是个愿意说话的人,更何况涉及到这事,他更是问二句答一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面对阿刁,玄剑一阵烦躁,眼前这人几棒子打不出个闷屁,根本没法聊,但偏偏又不能发作计较。
“他说谎。大人,这小子这几天一直躲在屋里,整天神神秘秘的,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站在角落的孟达被人无视很久了,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一个毛头小子磨磨叽叽的对付不了,他都替玄剑着急。
阿刁适时地看了孟达一眼,眼中有愤怒,“我没有。”
玄剑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不像是对付负隅顽抗的罪犯或者江湖野修,摆出他的皇子身份和武力就能解决的,眼前只是一个卑怯的少年,就算是这少年是一个刑徒的身份,但已经伏罪受罚,他堂堂皇子岂能为了一个不能确定的信息就去恐吓威胁,而且这怀疑的来源还是另一个钻营的势利小人刑徒提供的,这种事不要说留传出去,就是当下的环境,他如果稍对阿刁摆出皇子的架势,肯定会被现场众人笑死。
玄剑的骄傲不充许他做出什么配不上他尊贵身份的事。
卫宏也是个人才。别看镇将卫宏长得五大三粗地一副莽夫样,但其实也有一颗玲珑心。
就像此刻,镇将卫宏觉得该是他上场的时候了,想着治阿刁这样的刑徒他是最拿手了,不能老是让凉炎出头。
卫宏走到阿刁身边,佩剑打在衣甲上叮当作响,最是能给像阿刁这样的刑徒造成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