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这个毛头小子,在儒道上的了解还能比自己更深不成?
蔡京不信,也正是因为这种质疑让他心中的嫉妒感更甚。
而当今圣上同样是瞪大眼睛盯着西门庆,只是他眼中的目光同其他人不同,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几分惊骇之色,却又在瞬息间消弭,身上溢散的龙气散发,无形的龙气将整个大殿隔绝,好似形成了一个防护罩,将整个大殿包裹其中。
“大胆!西门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不敬天,你可知道,朕受命于天,既是天子,你不敬天,便是不敬朕!好你个金科状元,有点成就便肆无忌惮,便肆意妄为,看来是朕对尔等太过纵容了!”
圣上手掌一把拍在扶手上,猛地站起身,不怒自威,怒目瞪向西门庆。
那一瞬间,西门庆只觉得山岳倾倒,山河变迁,在当今圣上的一个眼神中,他几乎都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开始颤抖,就连一双小腿,也显得有些无力,快要跪倒在地上。
但他没有跪,饶是额头上冷汗连连,但他依旧还是打直自己的脊梁骨,满脸平静地望着上方的帝王。
“草民所言,皆是肺腑之言,绝无虚假。官家虽说是受命于天,但何尝又不是受制于天?身为帝皇,应该是人族的帝皇,而不应该是天之子!”
西门庆近乎用出所有的力气吼出这样的一番话,在说完之后,他额头上的汗水不自觉地往下流,整个人两眼发黑,晕倒过去。
“既然阁下都已经来了,而且也借这小子之口说出了那样一番话,难道阁下就不准备出来见见朕?”圣上看着大殿中晕厥过去的西门庆,制止了上前的众人,低声道。
同一时间,大殿内的其他大臣相继倒在地上,刘芒缓缓从笔匣中飘出,化作人形。
“陛下倒是好感知,居然能发现我的存在。”
“知晓你的存在,并不难,毕竟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浩然正气,即便是蔡京那厮,也不过只是领悟到了少许,堪堪到达能以浩然正气显形杀敌的地步而已。”说着,圣上不由得低头,瞧了眼已经昏倒在地的蔡京,然后又将目光收回,落在大殿中悬浮的狼毫笔上。
“倒是不知阁下是哪位尊人坐下的笔妖,来这皇宫大内中找朕所为何事?”
看见刘芒化形,这一位的神色倒是出奇的平静,一双眸子中都不曾有丝毫惊恐之色,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就好似早已熟知笔妖的存在一般。
“我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只是想要来问问陛下,天道无常,天衡有纲,若是有机会,不知陛下是否愿意逆袭伐天,倒转一击?”
刘芒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一上来便说出了自己这一次的最终目的。
圣人神色微变,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刘芒,眉宇间不时闪过一阵异色。
他想过多方很多次来的目的,却不曾想到是这个。
伐天,还真是个大不敬的词语!
只是在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他这枯寂多年的帝王热血却又不由得沸腾起来。
但这种情绪还是被他按捺下来,低声道:“你很狂妄,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伐天的本领,又凭什么认为朕会与你同流合污?朕可是天子,受命于天,受权于己。若是让朕伐天,岂不就是自己罚自己?还是说你真的把朕当做是一个蠢人?”
这番话,早已在刘芒的意料之中,笔杆之上光芒幻化,一个个场景恍若幻灯片一般从这位帝王眼前晃过。
那都是往过王朝的出生和灭亡。
顺应天道者生,违背天道者死!
“历来朝代的灭亡都是因为统治者不尊天道,忤逆天道,所以天道降罚,销毁一个王朝,然后又扶植起另一个王朝,这便是天道!”
“天道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天子,而仅仅只是一个听话的管理者罢了!”
“如今敌国铁蹄已经在我方国土上践踏,足以证明当今天道的选择并非是陛下,又或者说,此刻陛下心中仍存侥幸之心,认为自己能够重新得到天道信任,保这山河大地不落入外族之手?”
刘芒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句落下,都好似一记重锤敲在其心头,让面前这位帝王眼中神色微变。
无疑,刘芒所言正好戳中了如今则为帝王最为在意的一块。
内忧外患对于这个朝廷来说已是常态,帝都南迁,国土疆域被迫流失,国家子民位于他族铁蹄之下,而他这个帝王却无所作为,这还能算是个帝王吗?
就连圣上自己也不知道。
抬头,双目平静地打量刘芒,圣上低声道:“所以你来了。在这偌大的修真界之中知道这段隐秘的人没有多少,你是诸子百家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