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财这才坐到左手位上：“你们回南边去干嘛？这左右贤王的位置坐着不好吗？”

梁庶深深地看了朱有财一眼，缓声道：“我去哪里，便取哪里。”

朱有财悚然一惊：“这，南方可比不得草原啊！草原原来的最高战力也就是黄金八部的洞虚强者而已，但南方，洞虚强者不说遍地都是，却也不少见啊！”

“别的不说，就说当今北梁镇南王麾下八将，哪个没有涅化境修为？更不用说镇南王本人了，有传言说镇南王已是地仙修为！再说北梁皇室没有地仙，你们信吗？我劝你们还是息了这个念头吧。”

梁庶听言摆了摆手道：“朱老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啊，难道你就不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吗？”

朱有财苦笑道：“富贵归富贵，小命归小命，两码事儿！”

眼见这两人有闹不愉快的趋势，赵世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朱老板，今日再见，我们就不谈这些事儿了，我已命人备好了酒宴，待会儿为你接风洗尘，那些事儿以后再说吧。”

“那便多谢两位大王了。”

朱有财说完这话，意识才真正转变过来，接受了对面两人的地位已经远在他之上的事实，此刻，他的确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也有些怀疑自己行事是否真的太过保守。

但他随即便摇了摇头，他自己家大业大，还有一屋子妻儿和族人要靠他吃饭，可不像这两人，毫无牵挂，死也就死他们自己一个，也就没有什么失败的沉重后果。

------

朱有财在金狼部呆了两个多月，他的商队带来的东西已经全部和草原上的各部交易完了。

且沙此白终于也出关了，修为臻至涅化境，手持金狼王杖，成为了在境界实力和合法性两个层面都得到草原所有部族认可的可汗。

不过在和梁庶的切磋中，他还是一胜难求。

梁庶和赵世杰把本该属于他的权力都还给了他，终还是提起了要和朱老板一起回南方的事。

且沙此白劝留不下，也就只能无奈同意了，事实上，无论他同不同意，这个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梁庶和赵世杰在一个清晨走出了金狼部驻地，身后是送行的且沙此白和众多金狼部族人。

“安达，你们真的要走吗？”且沙此白忧伤道。

这一年的相处，他是真的把梁庶和赵世杰二人当作父兄来看待了，他心里很清楚，要是没有梁庶和赵世杰，也就不会有苍狼部和他的今天。

梁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经是草原的金狼王，是草原上真正的可汗了，但你要学会成为真正的可汗，雄鹰总是要独自高飞的，我们终究不属于草原，如果我们没能征服南方，那时候，还要你给我们兜底呢。”

且沙此白咬着嘴唇，半晌不知说什么好，他的梦想是真正实现了，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和他亲近的人最终都离他而去，这就是王者的意义吗？

梁庶松开手，对他轻轻点了两下头，转身离去。

赵世杰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保重。”

二人终是上了朱有财的商队，这一去，再不回头。

“我在一日，左右贤王的位置便留给你们一日。”

少年可汗望着渐去渐远的车队，手捏着拳，在心里给出了这样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