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冷哼一声,继续道:“行了,也没什么好骂的了,反正你也不听管教,骂了浪费我的口水。起来好好坐着,我且问你,为何要去无极门?”
白歌一手揉脑门,一手揉膝盖,淡淡道:“没有为何,我其实是去找我娘的,结果刚好碰上了清源大选,然后我就去了。”
“你不是一心想修道?”
“不是啊,我就像修着玩!”
白面书生难得竟绽放了笑颜,抚平衣角坐下道:“那正好,退出无极门回家来继承家业,你要是还对修道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白歌眼睛一转,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这个你得问娘同不同意,我现在隶属万物楼。”
白面书生笑意瞬息消失,转而变成惊讶和愠怒,“你拜在谁门下不好,拜在你娘门下?不对,你这是想拿你娘当挡箭牌是不是?”
“哪有,爹你仔细数数,这些年我与娘见面的次数有多少?自我去无极门以后,娘亲半日见不到我就不开心,她舍不得我!”白歌说得自己都差点哕出来,这种话怎么会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白面书生从商多年,怎会是那么好诓骗的主,况且自己那位远在无极门的夫人哪一次回白府是为了看这小子?
如此谎话可笑之极!
白歌又道:“而且,你儿子我在无极门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天才,如今我也对修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否就此放手让我一心入道门?这家业就交给弟弟就好了,反正我那二姨娘不是盯得紧嘛,索性全盘送出好了,反正我没有兴趣。”
白面书生闻言笑了笑,正色道:“你弟弟,我何曾没有考虑过,只是你身上牵扯到了太多东西,不是我不放手,而是有人死拽着绳子拉着你,你爹我也没有办法。”
白歌想了想,他从来就不蠢钝,只是懒得动脑子,这一会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开口道:“老爹你说的是皇帝陛下?”
白面书生点头。
白歌有些丧气,一国之君想要攥住一个人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让他松手的,以自己的身份,在一局棋中,必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颗棋子,不会随意丢弃。不过,白歌确也想到了一点,问道:“眼下我已经是无极门弟子了,难道还能强行留下我不成?”
白面书生的确没想过这个因素,思索一会,答道:“以前我白家是身不由己,眼下你的身份变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一变千变,你的归来也许会导致明都局势大改。”
白家虽掌控天下情报总务,却一朝不脱凡尘,就一日逃不脱这权力的尔虞我诈。白面书生深知这一点,却也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只是能让自家人在这明都淤潭中能有一条通往清澈沟渠的退路,奈何沟渠太窄,容不下太多小鱼小虾。
白歌不懂这些,他继续道:“老爹,我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做任务,还有两个朋友在旁,其中还有一位小师叔,皇帝陛下断然不敢把我怎么样,任他吃了多少雄心豹胆又不敢招惹这位小师叔,所以此次明都之行,我自己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只是我担心咱家会不会受牵连?”
白面书生眉头时而舒展时而隆起,实在忆不起白歌所说的小师叔是何人,于是问:“你所说的小师叔是何人?你娘不是正一剑圣最小的弟子嘛,怎么又冒出个小师叔来了?”
白歌嘿嘿笑道:“这位小师叔啊,修道天赋堪称绝世妖孽,七日入道,一月拓全身经脉,两月入通脉直至巅峰,厉害吧,他就是今年大选掌门师伯新收的小师弟,我们一众弟子的小师叔,最重要是我白歌的好兄弟。他就叫苏天佑”
白面书生停手:“等等等等,说得我有点乱,我捋一捋啊,你的小师叔掌门师兄的小师弟,那也就是云歌的小师弟,这么算下来,岂不也算是我的小舅子?你的舅舅,乖乖,他今年多大?”
“肯定小啊,才十八。”
白面书生嘴巴张成鹅蛋大,啧啧称奇道:“不得了,你说他两月入通脉?古今不见的妖孽啊!难怪正一剑圣能破格收为弟子,定然是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天赋。咦,不对啊,正一剑圣不是早就驾鹤西去了嘛,怎么收的徒弟?”
白歌道:“这其中的道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就完了。”
白面书生止不住地好奇,索性走到案桌后再次提笔:“这等逸闻当写进我的册子中,天下还有多少人不知道无极门新收了一位小师叔!”
白歌无所谓,老爹就是这性子,一提起这等稀奇事就兴致大涨。
很快写完了,白面书生吹吹纸上的墨,遂看向白歌正经道:“既然你有这位小师叔做靠山,那便不怕了。我也有了新的打算,儿子,走,咱们入宫。”
原已将心放入肚子中的白歌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大骇不已:“啥玩意入宫?老爹你是知道我为什么离家的,入宫不是羊入虎口吗?”
白面书生提起白歌的衣领,假笑道:“莫慌,有爹在!”
我不慌才怪,这边刚度过你的危机,又要再来一遍,我心脏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