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李古七跑不了，要得到的功勋就算给它安上翅膀也飞不走。但我这个就不一样了，一不留神就溜了。”白歌拉住苏天佑的衣角，眉飞色舞的，见苏天佑停了下来，继续开口道：“我这个可是一门大生意，只要做成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愁没有功勋和银子了。躺在床上就能把钱赚了。”

苏天佑转过身来，强行挤出笑容，伸出手指弹了白歌额头一下，他吃力一痛，叫出了声，这时苏天佑才道：“不打你还不知道痛哈，我问你，清源大选那天你带的那些锦囊有卖出去一个吗？应该没有，一两银子一个，但凡卖出去一个你就不会嚷嚷着要喝西北风了。”

白歌被说得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不服气，道：“那次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后面两关的内容，导致我带进去的锦囊都没用。要是我提前知道了肯定能大赚一笔，就是可惜了，没有预料到。”

苏天佑撇撇嘴，一脸不屑，道：“我不想凑这个热闹，你的想法我不敢恭维，老老实实要功勋去，想办法提升实力后去接任务。说真的，你想那么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娘，让她多给你拨点资源，提升修为，实力上去了还怕没有银子和功勋点吗？”

白歌啧了一声，你一个口口声声要向人要功勋点的人怎么敢来教训我的？

话虽如此，劝还是要劝的，这种事一个人干不了，得拉一个垫背的。白歌嬉皮笑脸的，生怕苏天佑真的走了，语气格外客气，道：“我娘什么人，你不懂，先不提她了。天佑，真的，我觉得是怀着一颗诚挚热烈的心来找你一起干大事的，只要在无极门把我的家族企业给发展起来了，那就不仅仅是银子和功勋点的事情了，我们都大可不必修炼了，找一群高手保护自己就行了。”

“你是这样想的？”

这一番话让苏天佑开心不起来，只觉得让人心里不舒服，有点堵得慌。

“你修行是为了什么，以前总觉得你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白歌眼神闪躲，道：“我修行为了变强啊，还能为了什么？”

“那就变强好了，为什么要赚钱找高手来保护自己呢？自强不息不就行了。”

“天佑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做不得真。”

苏天佑呼出一口气，看着手中的茶杯，缓缓道：“做不得真还是做不得假呢？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修行，多么有趣的一件事，这么多天以来，怎么感觉你就一点不喜欢呢？哎，要是哪天真的决定了不想修行下山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送行，甚至当高手保护你都行。”

白歌脸色一变，不明所以，“你瞎叨叨什么东西？我就想找你合伙贩售情报，怎么越扯越远。”

苏天佑耸耸肩，突然变脸，道：“没什么，你这个事啊，还是找别人，我不会游泳。”

“这跟你会不会游泳有什么关系？”白歌声调提高，有点想骂人了。

苏天佑站起来，道：“不想被你拖下水。”

拖下水，不会游泳？

白歌明白了，这家伙在诅咒自己做不成。

然而下一刻，苏天佑已经到了门口，白歌连忙站起来，追了上去，“哎，你先别走嘛，听我把想法讲一遍再决定好不好，到时候保证我赶你，你都不想走。”

走了不远，苏天佑忽然停了下来。

白歌见状还以为苏天佑回心转意了，拖着沉重的双腿，赶忙走到面前，问：“咋滴，心动了，我就说嘛”

话说到一半，苏天佑打断道：“那个李古七住哪？”

“啥？”

苏天佑笑道：“我问李古七住哪，要不然你以为我停下来等你啊。”

白歌抬眉掩饰尴尬，支支吾吾道：“李古七住哪？住哪来着，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哎呀，这记不清了怎么办？”

“带我过去，给你这一路的时间说服我。”

白歌闻言一拍手，道：“得了，小的给您带路。”

苏天佑一摆手，客气道：“别了，您这腿走前面我怕磕着您，转头还问我要医药费，我可没那钱。您老啊，还是老老实实走我旁边吧，趁我还有点余力可以搀着您！”

白歌嘿嘿一笑，道：“那行，走一排说话听得清楚。”

苏天佑瞥了一眼，不搭理。

白歌不以为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白家，世世代代以兜售情报为生，早在我不知道多少代祖宗那一辈，就已经开始游历人间，遍览山河，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世间百态，生灵兴衰，没有不知道，不曾见过的。后来，我家那位祖宗将一生所见尽数写进一本书中，名曰《山河录》，世代相传，我们家所有人都看过，甚至在明州定都到处都流传着我家这本《山河录》的赝本。”

听到这，苏天佑不禁侧过脑袋，问道：“这么本这么厉害？到处都有赝本，那你们家要是拓印正本卖的话岂不是要富可敌国？”

白歌咧嘴扮笑，实则心中哀声不断，道：“那《山河录》就是一个画本，里边都是我祖宗画的一些山川河流，万物生灵的图，而且画的还不咋地，很多我对着实物都认不出来。真要是印出拓本来，被人骂赝本的恐怕就是我白家了。”

白歌这样说着，苏天佑却摇摇头否定了，反而觉得那本《山河录》当是一本不错的书，若白歌所言非虚，《山河录》真记载了人间大部分的山川河流，生灵百态，那将是一本价值不可估量的画本。白家人不印拓本的原因也许就在于此，一本绝世仅有的话本要是印出了拓本就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了，价值也会一落千丈。白歌只是压根没明白其中的用意，自己胡乱揣测。

白歌家的传奇故事还挺好听的，不过，这合作是真的不能合作了，我怕把自己坑进去爬不上来。

苏天佑想着，白歌却自顾自地说着：“后来又有一位祖宗，受到《山河录》的启发，离家远行，想再走一遍人间。不少年之后再回来，人至中年，看着家道中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带着一族人开始做起了写话本的生意，那位老祖宗将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全部编成了一个个的故事写进了话本中，然后，我家就发达了。”

“是不是很神奇？”

苏天佑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是问道：“那后来你们家又怎么变成了做情报生意的？”

白歌淡淡道：“这个就得从我祖爷爷那一辈说起了。一百多年前，我祖爷爷曾经在明国的军队里服役，你应该知道，一百多年前，人族和修罗族之间发生了一场大战吧？那场大战，人族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哀嚎震天。我祖爷爷就参加了那一战，最终也活着回来了，他将人族战败的原因归结于情报的缺失。我祖爷爷认为，是由于人族缺乏对修罗族的了解才导致那次大战的溃败。人族第一次正面修罗族就以惨败告终，回来以后，我爷爷非常气愤，但又无可奈何，再三斟酌之下，下令重整白家产业，将其他所有产业全部收缩，大力开展情报业务。我祖爷爷这一手，就是想要人族在以后的战争中不会再因为情报的落后而导致战争局势的劣势。”

“然后呢，白家经过一百多年的运营，最终将情报系统安插在了人间的各个角落。虽然，没有走出人间，这样，其实对于以后的战争也没多大的帮助。只能说，我们没有达到祖爷爷的期望吧。”

苏天佑有点佩服白歌口中的祖爷爷，有魄力有想法，只可惜，这件事太难了。单论人间，十三州之地，地广物博，生灵无数，已难悉知了，何况五界。想法很好，做起来困难重重。

而且，白家这种行为，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于人间其实是非常不利的，一旦白家有任何一点反叛的心，不说万劫不复，至少人间的行动将处处受制，不明白为何无极门会放任不顾。

苏天佑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答案不得而知，只能问白歌：“你们家和无极门是有什么合作吗？”

“有啊，之前跟你说的天机仪就是我家和无极门合作造出来的。”

苏天佑假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关于情报方面的。”

除非无极门有能够制衡白家的把握，比如无极门也参与到情报系统的构建中，否则不应该会放任白家发展。

白歌想了想，道：“这方面的没有，无极门压根没有这个必要的好吧，世人都以为我白家情报收集能力天下第一，其实，无极门才是最牛的。”

“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白家知道的，无极门知道，我白家不知道的，无极门也知道。所以说，我祖爷爷当年其实也是弄巧成拙了，该好不好地把我们白家从一个书香世家变成了情报世家。”

难怪，只有这么做，无极门才会有恃无恐。我说呢，要是真没办法制衡你白家，估计你白歌都没法出生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