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不自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实有些太粗了。练枪不比练剑,尤其是自己那杆银枪,重上百斤,一般人双手提都提不住,更别说耍起来了。如若从小算起,练枪得有四十多年,从最轻的红缨枪,到现在的银枪,手臂练到这个程度并不奇怪。
可手比我还粗的人,真有点少见了,甚至可说难见。
赵明不禁疑惑,问:“那人长什么样?”
“长得,很普通,我没记住。”
苏天佑再追问:“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刘良呲牙道:“没有。哦对了,他都没指名道姓要找苏先生您,当时我在门口坐着,那人过来就问,有没有见过两个一身白衫的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您二位,毕竟穿白衫的就您二位。我一看他的样子不太友善,语气很重,态度强硬,感觉是来找茬的,所以我就回答没有见过。苏先生,我看您二位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我不会做错了吧?”
苏天佑呵呵笑道:“那倒不至于,我也是好奇找我的人是谁。”
刘良松了一口气,笑颜渐展:“那就好,得亏没有坏了苏先生的事。”
苏天佑点头:“行吧,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饭菜送我房间。”
“慢着,昨晚交待你的事做了吗?”
“做了。”
“东西丢哪去了?”
“河床底下。”
赵明肃然点头,挥手让刘良离开了。
夏鸣书院,夏国诸多士子门徒最心驰神往之地。
夏乾很长时间都不来这了,只因昨夜与那苏先生见了一面,父亲便莫名命令自己重返书院,不得违背。父命如山,夏乾是万万不敢违背的,尽管心中百般的不情愿,仍是一早顶着巨大的睡意来这夏鸣书院走上一遭,听那些个只会之乎者也的夫子讲大道理是真的无趣,一天的课有一大半是睡过去的。还好这些书院夫子不敢叫醒,姑且算是换个地方补觉。
此刻暮色将近,夏乾琢磨着这个时候回家父王当不会念叨自己不学无术了。
夏鸣书院建在明都城外不远的一座山的山巅之上,从山脚下到书院门口足有九百九十九级阶梯,夏乾每走一趟,都会骂一边建造书院之人,甭管是谁,先骂了再说,至于有没有骂错,另当别论。刚走出院门,夏乾就看到了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肃立于书院门口。
书院规矩,非书院弟子不允许入内。
此人名为夏刚,是夏乾贴身护卫之一。
夏乾见他面色凝重,站立如松,不假思索便道:“没寻到人?”
夏刚立刻单膝跪礼,声如洪钟,“回禀殿下,属下无能,未能找到那白衣少年。”
夏乾看也不看他,又问:“夏远呢,也没找到?”
夏刚满脸尽是失望,压低了声音,抬头看向夏乾道:“没找到殿下,我再去找。”
“不必了,估计是死了。”
“夏远自成为我的护卫以来,从不曾超过半日不露面,这都快一天一夜了。不是死了我再找不到别的原因。”
夏乾冷漠的声音一下一下扎到夏刚心里,后者却不敢有半点反应,只得小心哀声叹息,“殿下,会不会是那白衣少年所杀?”
“也许吧,说不准。他嫌疑最大,不过现在人都寻不到,即便真是他也没办法。”
“你也不用去找他了,这几日最好待在我身边。夏远的尸首我会差人去寻的,这点还是比较容易,偌大的明都城,最好的藏尸点莫过于明光河,找个捞尸队沿河打捞一趟大概就能有结果。”
夏乾说罢向山下走去,嘴里还嘀咕:“又是这烦人的阶梯!”
夏刚见状起身,往常世子明明最讨厌自己与哥哥跟在他身边的,今日怎么突然吩咐要紧紧跟住了?心里虽不明白,然本就作为世子殿下贴身侍卫,一言一行皆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