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文霆被羁押在剑川,来来回回也要好几天,就怕这陆文昭再使什么阴招。”
“他在信中说十日,够了,文忠,你马上去做两件事,第一,派人去剑川将陆文霆带过来,让剑川派三千重甲押送,第二,传令渤州防线,加强巡视,封锁所有路口,禁止任何人出入,凡遇可疑人员、可疑物品,哪怕是一个布袋也要给我翻过来找找,这帮人提前越过防线就算了,如果是在军令传达之后还被瞒天过海,本将定斩不饶。另外,最多半个时辰,等画师将画像画出来之后,派人去送给天朴药庄的肖允之掌柜,如果可以,还请他亲自来一趟。”
“是,卑职这就去办。”
交代完这些,陶臣末就站在外面,深深吸着气,他在努力冷静,努力想这其中的问题出在哪儿。
这时候任蒹葭和李秀也赶了过来。
任蒹葭很懂陶臣末,他看起并没有气急败坏,但他努力平复的样子显然是十分焦躁,当年白灵四万大军压境只有几千守军的云阳也未曾见过陶臣末如此冷厉而又夹带着不安的样子。所以,任蒹葭示意李秀先不要过去打扰,而是直接去找曹焕,向曹焕问清楚事情原委。
待搞清楚一切之后,二人这才又来到陶臣末这边。
陶臣末冷静了不少,脸上的冷冽也去了几分。
“将军,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现在再担忧也没有用,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怎么对付陆文昭。”任蒹葭显然十分担忧的说道。
这时候陶臣末微微舒了一口气,说道:“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陆文昭想凭这么一点儿小伎俩就让我陷入两难是不可能的。”
“将军打算怎么做,尽管吩咐。”李秀说道。
陶臣末突然阴冷的抽了抽嘴角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军打算去擒陆文昭的家人?”
陶臣末冷冷道:“不仅是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军师焦连宋。”
“可这些人身边定然会有不少护卫,我们当如何做?”
“还有长宁王的妻儿,还有陆守夫的妻妾,总有一个会有突破口,再者说,陆文昭的家眷在青城,他想不到我们会在青城动手。”
“将军做的决定卑职不会质疑,只是这么做会不会落人口实?”任蒹葭问道。
陶臣末冷冷一笑,说道:“战场之上兵不厌诈,阴谋阳谋各尽其能,不过也都是可以摆在台面儿上来说的,但我陶某人从未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陆文昭敢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他若伤苏姑娘一毫,我便十倍奉还,这才是为人之道。”
“好,那卑职这就传信青城的探子先行打探陆家家眷踪迹,这边马上派精锐前往青城。”李秀说罢便准备离去。
“等等。”陶臣末叫住他。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不要让别人去,就安排我的亲卫去吧,另外,此事除了前往青城的人就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明白吗?”
“卑职明白。”李秀领命离去。
“将军,苏妹妹回渝州陆文昭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还这么清楚的了解她回去的路线,这事太可疑了。”任蒹葭说道。
“有人走漏消息是毫无疑问的了,只是伤兵回渝州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在此之前我就决定要让苏姑娘跟着一起回去,前前后后安排下来有不少人知道这个消息,现在难以确定到底是谁在搞鬼。所以我才做两手准备,一方面让文忠去把陆文霆带过来,另一方面派人前往青城。”
“要不要卑职去查一下?”
“先不用,我已明确按照陆文昭的要求安排文忠去接陆文霆,就是做给这个内鬼看的,现在我们还需要他稳住陆文昭方面,而且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楚到底是谁,不如先放着,另外,你去公开传令,让沿线各城守将随时准备撤离,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卑职明白。”
安排好一切,陶臣末就静静等着北边儿的消息。
很快,青城传来消息,说这陆文昭的妻子侯艳茹十分信佛,每逢佛教大事必然素衣简从亲自前往佛殿礼佛,还有五天便是六月十九,这正是观世音菩萨证得大道的日子,也被民间视为其生日之一,按照惯例,这一天侯艳茹定然会出城到观海领的观音庙朝拜,各路人手已经准备妥当,就等这一天到来。
先前各线盘查并未寻到苏木的任何踪迹,陶臣末对此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劫持苏木的是渤州本地的帮派,这些人对渤州的一花一木都无比熟悉,要想越线回到陆文昭控制的区域不说易如反掌也不至于难如登天,在得到侯艳茹的消息之后,陶臣末总算心安了几分,现在自己手中的牌越多,胜算才能越大。
又过了一日,陆文霆被带到,天朴药庄的肖允之竟然也亲自来了。
见到陶臣末,肖允之也并未客套,不等陶臣末开口,他便说道:“将军,皇甫城主曾交代,你对他有救命之恩,若有难事我归一城定然相帮,在下拿到画像之后便已散发到各地,来的路上已经得到初步消息,劫走苏姑娘的人很可能是渤州飞鸢帮的黄蛟,待进一步确定之后,归一城定然会给飞鸢帮送上一份大礼。”
两军对决,各路探子打探的都是名面上的敌人的消息,自有一套,但对这些江湖帮派却是有些无能为力,这也是为何当时瞿红袖极力要组建天机院的原因,一开始陶臣末本是打算让天机院帮忙,但联想到蓉州刺客一事便即作罢,这时候突然想起皇甫俊容说过的天朴药庄,而且苏木与这庄主私交还算不错,于是便想让天朴药庄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果不其然,归一城的能量还算不错。
陶臣末万分感激,连声道谢。
“陶将军不用客气,莫说你对城主有恩,苏姑娘小小年纪医术药理便已比在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私下也甚是喜欢和钦佩,就算没有城主这一层关系,在下也必然会倾尽全力相帮,此事若真是飞鸢帮所为,江湖上从此恐怕就再无飞鸢帮这个名号了。”
“有肖掌柜相帮,苏姑娘定然能转危为安,只是不知这飞鸢帮到底是个什么所在?”虽说客套话得说,但陶臣末还是担心这些江湖草莽会伤害苏木。
“实不相瞒,飞鸢帮是靠走私盐铁起势,私盐对于百姓来说更显便宜,所以一开始飞鸢帮口碑还算不错,势力也不断得到壮大,但因其触犯了渤州侯家的利益,加之陆守夫主政渤州,飞鸢帮的日子便十分难过起来,在老帮主病亡之后,新任帮主张笑林为保住家底不得不向陆家妥协,久而久之便成了陆家走狗,专替陆家做一些明面儿上不能做的勾当,这名声也就臭了,只是想不到如今竟然沦落到替然绑架勒索的地步,实在是可恶啊。”
肖允之这么一说,陶臣末心里就更担心了。
肖允之赶紧安慰道:“将军不必过于担心,既然陆文昭想用苏姑娘来换陆文霆,他也就暂时不会伤害苏姑娘,飞鸢帮对陆家惟命是从,想必不敢造次。”
陶臣末深吸一口气,说道:“好,肖掌柜远道而来甚是辛苦,先下去休息休息,我去会会陆文霆。”
陶臣末很欣赏陆文霆的才干,所以将其羁押在剑川也并未为难他,且交代下去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所以虽身陷囹圄,但陆文霆气色还不错。
“他将军,我并不相信昭弟会除此下策,你确定真是他所为?”陆文霆看起来并没有幸灾乐祸,他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人。
陶臣末无奈摇摇头,说道:“你不用怀疑,这件事定然是你的好弟弟干的,敢问这天下除了你们陆家自己人还有谁会在意你的生死和被我所夺取的渤州城池?”
“唉,我宁愿被关着一辈子也不想昭弟出此下策呀,昭弟平日不是这样的,我想一定是其他人给他想了这个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