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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9.

和哈利匆匆走回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的路上,几步路的距离,我一时间却是思绪万千。刚才听到的东西太多了,先抛开“牢不可破的誓言”不谈,德拉科为什么要学习大脑封闭术?

他是跟贝拉特里克斯学的,我知道她是纳西莎阿姨的姐姐,也是导致纳威的父母如今在圣芒戈休养的逃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之后,在去年魔法部一战里,她还出手重伤了小天狼星和艾谱莉。

毫无疑问,贝拉特里克斯效忠于神秘人。

我并不认为她会为了亲人背叛神秘人,小天狼星已经是最好的例子,在她心中,神秘人无疑是最重要的。但是她却教德拉科大脑封闭术,这只能说明,她认为这件事对神秘人是有利的,德拉科出于某种原因说服了她——同时,这还说明,德拉科真的在为神秘人做事。

是我不安地猜测了许久,终究不想承认的……最糟糕的情况。

德拉科学习大脑封闭术,一定是想隐瞒什么。或许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种情况,他怕他帮神秘人做的事情被泄露——至少,这应是他说服贝拉特里克斯教他的理由。而且德拉科似乎学的不错,以至于斯内普教授都没能探听到他的真实想法。

听起来学大脑封闭术没什么坏处,前提是斯内普教授不是真的想帮他……但是,它是很容易就能学会的吗?去年哈利可是跟着斯内普教授在学习这个,以应对神秘人的侵扰,但他最后好像学的不是很理想吧?

“哈利。”宴会的音乐声与说笑声近在咫尺,我却在门前叫住了他。

“嗯?”哈利回头看我。

“大脑封闭术……”我闭了闭眼睛,是问他,却又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学习的过程,是不是很痛苦?”

“呃。”哈利的神情有些尴尬,他可能以为我是因为今天听到德拉科学得不错,想起来他学的不太好。但我的朋友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可能会觉得我说这种话是找借口,但过程确实很不适,要竭尽全力去抵挡别人对自己意识的侵扰,被摄神取念真的很痛苦,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各种记忆纷乱地被别人窥探到,直到抵御成功……可能是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定,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说到这里,哈利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自问道:“难道马尔福的意志力很坚定?”

“或许……”我轻声答道,声音落在了喧嚣的晚会中,“他有他想要竭尽全力守护的事情。”

“什么?”哈利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说——我也不认为他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我回答道。

在大多数情况下。

我不认为德拉科在这方面相比哈利有什么天赋,但哈利去年没能做到的事情,他确实做到了。而且,德拉科的脑海里有太多与我相关的事情了,我不认为他会对效忠于神秘人的贝拉特里克斯抱有全然的信任,所以他肯定也不愿意在她那里暴露很多与我相关的事情。

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被我们不信任的人知道了,只会是成为威胁彼此的工具。

德拉科只能“有天赋”,他只能成功,他只能尽力一次就做到抵御摄神取念。

他一个人……在做很多不可能坐到的事情。比如接受很糟糕的任务。凯蒂至今都没有回来,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足以说明这个任务的危险性。

他一个人,学习大脑封闭术,把我们温暖的回忆全部藏在记忆深处,然后独自面对这寒冷的冬天。

显然,布雷斯和佩格也被他瞒住了,布雷斯知道他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但是德拉科不说,布雷斯也没有办法。我理解德拉科,这种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和不想把我牵扯进来是同样的道理,他也不想让他真正在意的好朋友布雷斯和佩格,跟此事有所瓜葛——如果这是一条走到黑暗尽头会看见曙光的道路,德拉科已经决定了,他自己去走,这样等到曙光来临的时候,被驱散的黑暗里没有我们,我们是属于光的。

布雷斯和佩格是德拉科介绍给我认识的。

现如今,他把好朋友留给了我。

德拉科一定知道,佩格比较天真,但布雷斯会察觉到一些问题,他能猜到,布雷斯或许会跟我商议。他们是支撑我的助力,却也是我必须要帮他解释、帮他瞒过去的一道题。

我的德拉科,他看起来狼狈至极,他在斯内普教授面前说的话,好像什么都豁了出去,他不相信任何人,但实际上……他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办,德拉科……我很想哭。

但是,不行。

我可以瞒得过他们吗?我抬起头,避开佩格望过来的视线,她正跟布雷斯和瑟吉欧站在一起,大约是察觉到我出去了许久,有些担心。虽然佩格很单纯,也很迟钝,但她其实是可以发现我情绪的不对的。

而且还有茜茜和赫敏,我更不能让她们察觉到我低落的心情。

哈利或许会跟赫敏和罗恩说他对德拉科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最后告诉凤凰社……他们可以阻止这一切吗?阻止德拉科,帮助德拉科。他们会愿意帮他吗?

还有斯内普教授立下的誓言。他平日里虽然对德拉科比较照顾,但我知道并不全是因为他喜欢德拉科,很多时候是因为德拉科总是跟格兰芬多作对,而斯内普教授不喜欢格兰芬多。所以我不认为他立下那个如此严肃的誓言,仅仅是因为他同情马尔福一家。

或许他其实代表了邓布利多教授那些人的立场,难道那些大人们真的对德拉科所处的情况一无所知吗?如果他们阻止德拉科,神秘人会不会直接对纳西莎阿姨和卢修斯叔叔动手?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非神秘人现在暴病身亡。

无解。

我无能为力。

如果早几年,我或许会很痛苦地问,为什么是德拉科,为什么他和我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安安稳稳地从学校毕业,然后在一起呢?但其实从很久之前,我们就注定不是那种世俗可以理解的恋人,因为学院;现在又因为家族、因为立场……是的,很久之前我们就知道一切不会那么顺利,如今只是突然增加了目前无法攻克的难度。

其实我们早可以悬崖勒马的,尤其是我,我早就可以放弃他,我不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事实上这几年德拉科不止一次与我有矛盾,尽管我们努力战胜了它们,但那时候我面前是有不同的选择的,像是分院帽唱给我的那样,勇敢的小巫师去寻找命运之塔——每条路都对应着不同的高塔。

倘若我选择了修,那就是通往了另一条道路,虽然我从未想过这个不公平的选择。但当我和德拉科处于分岔路口的时候,修其实是一直在我身边的,他没有劝说我和德拉科分开,反而让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有艾布纳先生,从我们在密道里看到他留下来的话开始,还有德拉科看到的他写的书,一次又一次,艾布纳先生仅仅是因为他的故事与我和德拉科过于相似,他又恰好预知了现在的事情,才不断地帮助我们吗?

“既然可能会伤及生命的危险也不能阻止你们一起前行,所以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让你们产生隔阂,更不会让你们分道扬镳——”

但如果生命的危险,就近在眼前呢?

我不会放弃德拉科,就像那年我们听到的钟声一样,它落在我们耳边,也敲响在我心里。于是只要我还在呼吸,我的爱就不会停止。

钟声,是有回响的。

余下的宴会时间乏善可陈,我不记得是怎么度过的了,因为我实在没办法做到把精力分给别的事情,假装从容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晚间休息的时候,我也是浑浑噩噩,以至于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其实也不能说是睡着,我在做梦,而且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一时半会无法摆脱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是否能控制梦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