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集坐的端正,面前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木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对面一个椅子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那人衣领处是厚厚的动物皮毛。
也不知道土匪怎么想的,这生机昂昂的春天,还穿这么厚的皮毛,真是傻缺。
没过多久,对面的土匪悠悠转醒,环顾四周,想开口求救,嘴里却被破布堵住了,只能摇摇头,眼神内充满恐慌。
看来决定堵住他们的嘴真是个好选择,不会太吵。
“我们给你拿掉布,你不许乱叫,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弄死你。”蜀景装的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模样吓那胆小的土匪。
土匪点点头。
布拿掉了,他确实乖乖听话的没有喊叫。
“你们马岚山的土匪怎么到的京城?”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其他的他们不关心。
“从燕山下来的。”
这话他说了跟没说一样,马岚山的山寨就驻扎在燕山上。
“我问你是怎么从燕山进入到京城的?”
这个关键的问题,土匪支支吾吾,不愿表明,很明显他觉得现在的危机不足以让他说出。
蜀集见他不为所动,看向蜀景使使眼色,他拿来匕首。
土匪很明显有点慌了,嘴唇微噏,却还是没说。
匕首闪着寒光,看的土匪心里发怵,即使说出去,回去了当家的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你们山寨有多少人?”他试着换个换题,旁敲侧击。
屋内角角落落蜘蛛网密集,悬梁上落有厚厚一层灰。霉味席卷整个屋子,这个味道闻着非常不好闻,只能开窗透透气。
屋内的桌子椅子家具缺胳膊少腿的残缺不齐,难以想象前任房主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大概两百人。”他小心翼翼的回答,自己只是个小喽喽,无权无势。
马岚山是近两年兴起的小山寨,在燕山上强行驻扎,强抢豪夺,慢慢扩大,渐渐在江湖上有了名声,比起排行前十的山寨还是有些实力和人数的差距。
据说,山寨的寨主是个女人,长得五大三粗,她的武器就是把大砍刀,所以马岚山的土匪都用砍刀。
近几年兴起的山寨不计其数,不过大多数都被围剿充公俘虏了,少数雄起的山寨里有一个就是马岚山。
“你们到京城几天了?”他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周目。”他的眼神四处乱瞟,他不确定其他的几人是和他一样被抓起来了还是逃走了。
甚至,连活着走出这里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样问下去也不是办法,蜀集和蜀景分开询问醒来的几个土匪,问题都是提前核对好的,就看他们回答的答案了。
蜀集换了间屋子,这屋里的土匪明显的很淡定,他挑眉摘掉土匪嘴里的布,问:“你怎么不害怕?”
“害怕?老子又不是没蹲过大牢。”他的语调轻佻,语气甚至比蜀集还中气十足。
他已经开始后悔来审这个人了,太难搞了,试探的问:“你们怎么从燕山进到京城的?我没记错的话,那可驻扎着边防兵。”
“你不都猜到了吗?”土匪轻蔑的笑了声,坦白道:“我们打通了京城大官,自然就放我们走了。”
这个土匪的所言所行都超出他的预想,收起匕首,认真的看着他,平静道:“那个人是谁?”
土匪讥笑,嘲讽道:“你傻还是我傻?”
很明显,这个土匪也不准备供出他们背后的那个官。
不浪费时间,蜀集赶紧去下一间房,路过蜀景那房,隐隐约约听见从里面传出来威胁和怒喝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走进最后一间,这个人,是在巷口和马车里人交谈的土匪身边的那个。
他应该看到什么了,而且他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小的一个人,心智不成熟,应该很容易就撬开他的嘴。
“你们怎么从燕山到的京城?”他问完问题,扯掉他嘴里的布,希望这个人能回答出来,不然就只有严刑拷打了。
“我们到燕山脚下,边防兵直接放我们进京城。”他没有隐瞒,可讲的也是没用的。
“是谁?”关键的是幕后主使。
“我不能说。”他单薄的肩膀微微发颤,他咬紧嘴唇,努力抑制自己不要那么害怕和紧张。
蜀集从怀中掏出匕首,褪去鞘壳,伸出食指轻轻抚摸刀刃处,看的对面的人心里发毛。
“我再给你一炷香时间,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说”他拂袖,冷酷道:“下次,这个匕首就该在你身上了。”
吓人这方面真是无师自通,拿捏的恰当。
一时屋内寂静,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见他还不准备开口,蜀集刚要走,土匪叫住了他。
“我说,不过你要保证不会杀了我,让我安全离开这里。”他也不算傻,没有安全的保障,说了和没说又有何区别。
“我保证。”
“边防军,蒋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