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昊又问道:“能否万无一失?”
“做事在人,成事在天。平民百姓春夏滴汗养苗都不一定秋冬果实累累,更可况是皇袍着身的天下事。”
依然还在犹豫刘正昊咬了咬牙,试图用其他替换,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户部、刑部和翰林院握在手中,这些是我留给信儿的,若就这么舍去了,即便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仅仅靠一个左丞傅云敬,恐怕也坐不稳。所以,这岂是断我一臂,简直是断我双臂啊。”
沈定西端起茶浅浅啄一口,道:“维持一国根本的几乎尽在六部,其中重中之重无外掌银的户部和掌兵的兵部,这话放在以前是没有错的。而当今的刘楚,还有实权的也只有兵户两部;刑部虽仍在,但是陛下设立了风雷司,等同剥夺刑部生杀大权,因此刑部形同虚设,太子殿下也顶多拿刑部压下一些风雷司允许存在的案子,从而发展自己的派系;所以,鸡肋之处,弃之不惜。”
“翰林院与礼部共掌科举考试,但是我大哥只是挂了一个头衔,礼部从实际意义上已经归属翰林院,因此可以说太子殿下已经掌管了三部。”
“科举之事,选才储备,可谓一国基石;然而李贤以连环计将太阴宫钉在齐天城,等太阴宫最老的一代人逝世,太阴宫彻彻底底归属刘楚,届时选贤举能,十人中恐怕有八人出自太阴宫。所以,陛下才对翰林院弃之不管,任由底下皇子争夺这第二块鸡肋。事实上,现在各地方一旦有空缺,有多少人是翰林院举荐的?”
沈定西放下茶杯,风轻云淡道:“所以,对太子殿下真正有用,一旦失去便举步艰难的,只有一个户部;太子殿下舍不得刑部和翰林院,是因为尚且还有些用处。”
说到这儿,沈定西顿了顿,看了看刘正昊还在犹豫的脸色,跟着射出命中心脏的一箭,道:“此事后,平安既然答应将太阴宫的一部分人交给你,我也不会舍不得。”
刘正昊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等同答应自断一臂,片刻后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定西,沉声问道:“将留仙馆的事引到他们头上,等让他们背上同叛国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能否保下他们一丝血脉?”
沈定西轻轻一笑,端起茶杯,抛出定心丸后,才又饮一口。
“不做些周转,即便陛下还没有老,也会挥刀尽数除去,和刘楚安定相比,这些人命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如何周转?”
“找些死囚代替。”
“那验尸怎么办?”
“案子是交给我办的,监斩的事情自然由我来。由此,也会更加让陛下怀疑我要除当朝大员,不惜扰刘楚安定而让沈家从中求活。跟着,我再逼迫陛下下旨将太子殿下关押天牢,使陛下的怀疑变成肯定,那时陛下就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来对付我,太子殿下想做什么事情就容易多了。”
刘正昊又追问,三天前的那两张信纸并没有写的很详细,他不得不在今天问的明明白白,“仙域华云宫呢?怎么让仙域华云宫入局?”
早已心中有策的沈定西淡淡道:“耀日宫和华云宫之间的争斗不是一两天了,一直互有输赢,东方冶帮衬耀日宫后,华云宫便开始处于弱势,由此被耀日宫压了二十多年;如果这时我帮华云宫,你说华云宫会让耀日宫得到他们想要的吗?那时仙域两宫开始争斗,陛下想要的长生也不得不暂时搁浅,到时他不得不查华云宫为什么会介入进来,并且很快会查到华云宫一直暗地里在帮周陈王朝,那时盛怒的陛下会做什么呢?”
刘正昊沉声道:“长生被阻,等同刀悬颈脖,恐怕会兵伐周陈。”
沈定西纠正道:“错,是御驾亲征,到时候皇太孙殿下回齐天城,除掉铁定蠢蠢欲动的二皇子,跟着替陛下坐守齐天城,等陛下寻不到长生辞世征途上,自然顺利登基。”
刘正昊一愣,随后果断否定道:“不可能!御驾亲征,兹事体大,父皇不可能那样做的!”
沈定西肃然道:“所以整个计划的成败就在这里,太子殿下牺牲越大,我成功的可能性便越大!”
“那你准备怎么做?”
“此事不可与太子殿下说,况且,我的手书相信太子殿下不会烧了吧?有那两页手书,太子殿下还担心我会从中作梗不成。”
话落,刘正昊想了很久,片刻后,他站起来端起茶一饮而尽,瞪着眼睛道:“好,本宫就信先生一回,倘若先生要害本宫,本宫也自信能拉半个沈家陪葬!”
沈定西轻轻一笑,道:“太子殿下回礼的时间太久了,该回去了。”
“那就有劳先生了。”刘正昊作揖后转身离开。
片刻后,云烟又走进来,将沈定西那杯已经凉掉的茶倒掉,重新倒了一杯,笑问道:“和你预料的一样吗?”
沈定西郑重的点头,补充道:“留仙馆一事后,东方冶肯定会让陛下想办法,将我与大哥分开,以便各个击破。所以,如果被他们找到那个机会,我们会很被动,因此,我不如替陛下创造这个机会。比起兵行西凉平沙盗,去兵伐周陈的路可要长远很多,这么长的路,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算死陛下。”
“如果没有成功呢?”云烟担忧地问道。
沈定西轻轻一叹,道:“我和李贤联手都不能在大军开到周陈边境前算死刘奇,那么天下也许真的就乱了。”
那一天,沈尚毅从李宅回来后,告诉了沈定西自己去见李贤了,唯独没有说,他答应在关键时候,会把命给李贤。
而李贤也没有交代沈尚毅,今日之事不能与沈定西说,等同变向告诉沈定西,我再帮你一次,与你一起将东方冶和刘奇置于死地。
不过,沈定西没有告诉李贤,他还会让刘正昊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