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注意到陈数的目光，笑着解释说：“别怕，别多看，她会害羞的。”——说完后还温柔的抚摸着玩偶。

陈数招待葛明坐下，葛明说：“夏津死后，我带着她的骨灰准备回到我们刚认识的地方，然后她的律师找到了我，给我念了她生前的遗嘱。这个傻瓜，看我破产了竟然要把她在候耀祖那攒下的身家给我，让我东山再起，我也成了她那笔遗嘱的继承人。那天晚上我梦到她了，她让我好好干，不要着急回去。”说完后葛明又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腰间的玩偶——“你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小娃偶，有了它，我才天天晚上能在梦里和夏津见面。”

“葛明，我知道你想夏津，但你这样……”

葛明瞪了陈数一眼说：“我心里有数，我和夏津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我最近听说可以做纸婚，我想跟夏津也做一个，她没什么朋友，我那几个朋友也都散了，所以我们希望你到场。”

“纸婚？”

葛明点点头——“嗯，我牵着纸人做的夏津结婚，也能完成我们的遗憾了。”

陈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你听到了。”

“葛明你现在像个疯子。”

葛明脸上有些怒意——“陈数，三天后，我和夏津的纸婚，你到底来不来。”

陈数死死盯着葛明看，眼神里有些鄙夷还有些同情，最后长叹一口气

“我希望你去，这是请柬。”——葛明把请柬扔到陈数面前，跟普通请柬不同的是，这封请柬是白色的纸，红色的字，上面还赫然印着新娘夏津。

葛明走后，到了晚上，陈数打通了美智子的电话，陈数向美智子讲了葛明有多荒唐，电话那边的美智子沉默了一会后温柔的说：“陈数，我希望你能学会超然的同情，即使不被世俗接受。”

三天后，陈数还是去了请柬上的地址，那是一栋废弃的郊区教堂。

仪式没有神父，葛明早早准备好一个和夏津等身的纸人，纸人惨白惨白画着通红的嘴唇，就算尽力完善了脸部和细节，尽心裁了纸衣服，但纸人还是纸人。

葛明见陈数来了，笑着对陈数说：“夏津早就跟我说，你一定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陈数点点头，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显得特别假。

陈数看看四周，除了葛明和纸人，还有一对大概都是六十多岁左右的老夫妻坐在那里——“她是？”

“是我的房东。”

陈数递过一个被塞的鼓鼓的红包——“啊，这是给你们的份子钱，你收好。”

“谢谢，你先去那边坐吧。”

陈数挑了一排靠前的躺椅坐下，教堂的长椅虽然已经变得嘎吱嘎吱，房顶也变得可以悄悄漏进阳光，但不难看出，葛明已经把这个地方用心的打扫一遍了，至少数排长椅上看不见一丝灰尘。

几分钟后，婚礼开始了。

婚礼的流程很简单，葛明挽着纸人往前走去。

但他很快就发现那样会损伤纸人。

葛明悄悄停顿一下，将纸人温柔的抱了起来，他轻轻吻了一下纸人的脸，又继续抱着纸人往前走。

有那么一刻陈数似乎接受了这种纸婚，但很快就清醒了。

很快葛明就抱着纸人走到了教堂前方，他温柔的将纸人轻轻从怀里放下。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纸人——“我愿意无论贫穷富有，都爱护夏津，守护夏津，对夏津不离不弃。”

说完誓言之后，葛明又转头问纸人——“你愿意嫁给葛明，无论他贫穷或者富有，都爱他，对她不离不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