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字清晰得让他没有办法将这个词理解成为别的意思。
严阳苻突然就觉得很无力,难道在他的身边就无法得到自由了吗?他束缚了她什么吗?
她怎么会这么想自己呢?
严阳苻看着苏瑾的眼睛,却惊奇地发现她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了,他只觉得心疼,很想把她抱进怀里,很想温柔地安慰她,可是他只是默默无言地握紧了她的手腕,就连将她的手腕抓出了红痕,他也没有松手。
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永远不分开。
严阳苻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松了,他低下头,努力压抑住自己声音中的低哑,轻声说道:苏瑾,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这句话的分量实在是太大了。
他失望地看着苏瑾,挥了挥手,如果她再不离开,他就会开口挽留。
我会支持你的想法,支持你的音乐梦,苏瑾,你走吧。他重复着说道,不知道是为了劝慰自己,还是为了劝慰她。
苏瑾听了这话,她咬了咬嘴唇,径直地跨过了地上的陶瓷碎片,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原来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原来他看到的都是假象。
房间里只剩下行李箱拖过地面的时候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没有任何人主动告别。
苏瑾转过身离开了,头也没有回一个,她走得格外决绝。
严阳苻看着苏瑾纤细却倔强的背影,眼神中出现了难得的迷惘。
真无情啊。
他苦笑了一下,看来从来就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没有得到过苏瑾的心,却自作主张地想要安排又的人生。
而自己对她的那些好,她从未放在眼里,还固执地认为,他的关系与温柔都是一种束缚。
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他对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地轻声问道,他看着她,无比希望她能够回头,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可是却不会有人给他一句回答了。
她何止是已经不爱他了呢?
严阳苻苦笑着,将那杯冷却了的龙井茶一饮而尽,学着苏瑾的手法,又给自己泡了一杯。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
他盯着那氤氲的热气,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发音含糊,可仔细听来,都是苏瑾二字。
他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上一次不告而别,可比起这一次,他却觉得更加心痛。
告别因为有了理由,才会让人觉得心酸,才会让人连挽留都无法说出口。
她何止是已经不爱他了呢。
如果爱过,又怎么会忍心连一个像模像样的解释都不愿意留给他呢?
看来苏瑾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这个想法让严阳苻笑出了声,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自大。
两个人刚开始就是以契约为婚姻,彼此都在估量着各自的利益,又何来感情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