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的人还穿红色的衣服?叶澜歌有些茫然,俯下身仔细打量着那人。
这人身下并不是硬邦邦的椅子,而是一方软塌,他闲散慵懒地斜倚在软塌上,手中端着一杯酒,在那红衣的衬托下那只手显得有些苍白,纤细的手腕看上去有些柔弱。
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叶澜歌无端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但她十分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任何圣教的人,尤其是穿红衣的圣教人。
忽然,一阵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叶澜歌眸色微凝,立刻向旁边一个翻滚。
一道血红色的小箭擦着她的左臂飞了过去,利箭的前端直接划破了她的衣衫,她神色一凛,暗道不好,立刻翻身越过了旁边的高墙。
大人,您这是?
看到了上位者正在微微仰头看着房顶的某处,圣教一个白衣人立刻恭谨小心地问道,可是这几人招待不周?
无事。清冷的声音从红色斗篷下传出,这人垂下头,漫不经心地喝着杯中的酒,一只猫儿罢了,不足为惧。
是。白衣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但他还是仰头看了一眼之前那红衣人看着的方向,目光在那缺了两片瓦的洞口微微停顿,之后又开始淡漠地吃起了饭菜。
好险。落下墙头的叶澜歌松了口气,刚刚如果她晚了一秒,她现在恐怕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你迟疑的声音从叶澜歌背后传出,叶澜歌心头又是一跳,转身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少年。
这少年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正斜靠在门框边惊疑不定地看着叶澜歌,强压下了惊惧没有放声喊出来。
你们是哪位姨娘和公子吧。叶澜歌心下了然,走到院里的酒席边淡定地拉了张椅子坐下。
看着叶澜歌如此淡定的模样,这少年和姨娘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少年犹犹豫豫地上前,小声道,不知这位公子来这里是
本公子姓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们实话实说就行。叶澜歌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拿出了一根金钗,实话实说,这些都是你们的。
少年眼眸微亮,但还是相当谨慎地迟疑了一下,才道,比较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不问你什么重要的事情。叶澜歌想了想,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方婷是你什么人?
来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少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我叫方润泽,这是三姨娘,是遂州知州府的三公子,不过是庶子。方婷是我的嫡姐,她人很好。
方婷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三日前嫡姐去城外银鹿山的银鹿寺上香祈福,后来就没了音讯,一直到今日都没有再回来。方润泽犹豫了一下,道,公子是要救嫡姐吗?求求公子救救嫡姐,嫡姐是个好人。
哦?叶澜歌瞬间来了兴趣,她怎么好了?
爹和嫡母对我们母子两人并不好,但是嫡姐每个月都会暗中给我们送些钱来,有时候还送灵药给我。而且嫡姐每月都会去银鹿寺上香祈福,是为全遂州的百姓祈福的,在祈福回来之后她还会在城东施粥,鹿城的百姓都很感激嫡姐。
银鹿山在哪里?
城东,银鹿寺就在山顶。
我没问题了。叶澜歌淡淡一笑,把银票和金钗推到方润泽面前,轻声道,本公子可以认为,你会帮忙保守秘密,不被知州大人知道。
当然当然,多谢公子恩典。方润泽连连点头,小心地把银票和金钗收了起来。
叶澜歌又是淡淡一笑,转身朝着另一边的院墙走去,走了几步后,忽然抬手向后做出了一个抛洒的动作。
两道金光自她手中飞射出去,一左一右准确地正中方润泽和三姨娘的心脏,两人眼底满是惊骇,长着大嘴却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满眼不甘心地向后倒去,银票和金钗散落在地上,金钗旁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
感受到身后那两道气息消失,叶澜歌冷笑一声,翻身出了院墙,这道院墙出去便出了方府,不远处就是鹿城繁华的主街道。
刚刚方润泽一开口她便感觉到了,一阵含着血腥和凶戾的杀气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再加上最后方润泽藏东西的时候露出的匕首边缘这方府真是有意思。
叶澜歌转身向着外边的主路走去,走了不远后扭头又看了一眼方府的方向,双眼微眯,瞳孔渐渐变成了灰色,一黑一白双色雾气在她双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