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静如死寂。

冷，

满地金光，人却胆寒。

篮球场，有一个算一个，跟着肖力嚣张跋扈惯了的小弟，早对肖力看不顺眼敢怒不敢言的学生，此时此刻，无一例外只剩下一种表情，一种情绪，震惊之色全都无所保留地写满在脸上。

呲，叶苏启开可乐的易拉环，啜了一口，悠悠道：“你们也想打篮球？”

“逃……逃。”

杜宾下巴合不拢，说话撸不直舌头，吞吞吐吐。但他更绝望地发现，受惊茫然的脑子反应过来，两条腿做不出回应，只顾着发抖。

其他的甚至不如杜宾，惊骇失色，目光呆滞。

叶苏耳力惊人，径直向前。

篮球中场的位置，肖力花了半个学期收服的三十个小弟，并排站成一堵人墙。

叶苏从左到右扫视一圈，玩味道：“想逃？可以啊，把球给我，我打人不打球。”

横在中场一排人猛地一个激灵，面面相觑，两条腿却像注了铅一般沉重无比，不敢动，也动不了。

柴田咬牙切齿，强迫自己镇定，“不要慌，我们有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个。优势在我，我们一块上。”

“想给他报仇？”叶苏眯着眼，有意无意地看向不服气的柴田，瞬间让他感觉掉入无尽彻骨不见底的寒渊，兴起的战意烟消云散。

杜宾他们见状，脸色煞白，一个个在炙热的下午猛地打了个冷战，像从水里提了出来，脸上后背，到处冒汗。

叶苏饮了口可乐，气泡在舌尖炸裂，清爽的口感令他眉梢轻挑，凝声道：“想复仇的往前走一步，看在忠心仗义的份上，我不介意费点工夫打成跟他一样。”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有吗？”

叶苏面色平静，单手负背，漫不经心地巡视，从他们眼前慢慢地走过。

视线看似随意地落在某人的身上，平时跟在肖力屁股后面耀武扬威惯了的跟班小弟，畏惧如虎，吓得像犯了错的小孩低垂下头，赶紧避开眼神，心慌意乱地左瞟右瞄，看着相邻的人，而相邻的人，加倍害怕胆颤地看着他。

“你有吗？”叶苏兴致缺缺。

低头的杜宾几个，一致点头，横下决心，二话不说地迈开脚。

柴田借着余光，注意到左右两侧的人正抬起脚，顿时挺起胸膛，心头充满勇气，羊群效应促使他果敢地向前，非但向前，而且进了两步。

“你过来啊！呵呵，我们要替肖哥报……”

柴田越说越小声，因为余光中惊人发现，左右空无一人。

他不安地转过头，只见杜宾他们没有义气地向后倒退，有的一步，有的几步，总之二十九个人，都离自己有三四步远，面对柴田心态爆炸的目光，回之以尴尬而不失疏远的笑容。

面对强敌，唯唯诺诺，出卖队友，明明白白！

他如临薄冰，全身颤抖，脖子被一阵恶寒冰冻，僵硬地转头。

“只有你吗，也好，不然四个篮筐塞不下那么多人。”

叶苏摇晃了下易拉罐，一步两步，向柴田走来的每一步，在他的眼里，都是魔鬼的步伐。

“你，你不要过来啊！”

柴田脸色如土，惨然一笑，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果断干脆不假思索地腿一弯曲，扑通跪在地上，还特意跪出声。

同时，双手合十，乞求原谅道：“我错了，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