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甭理他,”成玟厅也是气得不轻:“路则你要是敢去追,我就跟你翻脸,给他脸了天天这么阴阳怪气的,自己篮球特长生没考上还能怪你身上吗?讲道理怪谁也怪不到你身上吧,你自己正儿八经考上一中的。”
路则挑了一下眉毛,没说什么。
路则能上一中这点,也确实惊到了林听。林听虽然忙,但是自己儿子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她从来就没指望过路则能自己考上一中,报志愿的时候她也只当路则自己想拼一口气,真的考上之后确实颇为惊喜。
所以当自家儿子第一次找自己开口要钱的时候,她虽然有些惊讶于路则一次性就要了五千人民币,倒也没多犹豫就给了。
只是买完东西按着乔晟然给的地址到了她住的地方,路则突然就有一点踌躇了。
乔晟然的家在梧桐湾。
梧桐湾是s市最贵的楼盘,在几乎是最市中心的位置圈了一块地方,然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面积做了园林绿化,全是中式别墅,一栋高层都没有。
生生在s市这种新一线城市造出了逼平北上广,剑指陆家嘴的房价。也就是s市侨胞和在外经商的人非常多,这个楼盘才没砸在手里。
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贫富了,路则家里还算殷实,但也清楚这里一套房子就可以抵自己家里整个公司的价值了。
他按着乔晟然指明的路跑到了一个院墙下面,徘徊了半天才给乔晟然打了电话。
乔晟然赤着脚跑到窗户边上,推开窗子,就见着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过道里。
这个小区户与户之间本来就隔得远,这又是院墙和小区门口的夹道,自然人迹罕至,两边的草丛都快长到道路里来了,况且夏天夜里的蚊虫不必多说。
“你抬头。”乔晟然声音里带着笑意。
当小道上的人抬起头的时候,乔晟然的视线恰好撞进了他的眸子。
连同一池揉碎了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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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高中和初中确实无法同日而语,路则本来就算是垫底进一中的那一批,加上又是突击奋斗,基础跟其他人自然比不了。
路则进一中本来就是为了乔晟然,自然故态复萌。
乔晟然很早就摸清楚了学生会的工作,比起体育部文娱部这些听名字就有活干的部门,学习部算是比较不上不下的尴尬部门,但是又一定要分配一项工作,所以就负责了课间操的评分和眼保健操的评分。
这种能够光明正大名正言顺逃课间操和晚自习的机会,乔晟然根本不会错过。
两个人分班的时候并没能分到一个班级,一共二十一个班级,乔晟然在7班,路则在8班。
听起来倒是很近,偏偏刚好卡不同的楼,往返一趟光走路都得五分钟。
但乔晟然不着痕迹地把评七到十四班的眼保健操的事情揽了下来,每天下午第二节上课前,都会尽职尽责地跑到七班门口等着。
眼保健操听着已经是小学幼儿园才会做的事情了,但是在s市一中高中部,事关老师的绩效,所以抓得一个比一个严。
所以乔晟然光明正大地在路则面前晃了好几圈,路则都没发现。
一直到有一次路则的老师没有来,乔晟然没忍住,悄悄拿笔在坐在第一排的路则头上敲了一下。
路则蹙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睛的时候愣了下,旋即眼睛都亮了。
乔晟然悄悄地“嘘”了一声,然后端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评完分施施然走开。
晚自习的时候,两个人再一起跑去学生会办公室自习。
明目张胆,瞒天过海。
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的话。
乔晟然向来是那种,连着迟到都可以面不改色光明正大说自己去买学生会需要材料的人,倒也完全不需要□□。甚至有时候懒得找理由,直接说想无理由迟到早退,都没什么老师会为难一个平时乖巧得不行的姑娘。
不过到底还是生了好奇心。
路则拗不过,加上正好乔晟然喜欢的一个地下乐队来这边办专场。
乔晟然的母亲是相当老派的人,至今手机仍然拿一部普通的按键机,除了接电话和发短信就只有贪吃蛇和推箱子。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演奏会,又或是比较“登得大雅之堂”的歌手的演唱会,乔晟然的母亲甚至可以帮她买个门票。但偏偏这个乐队恰恰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种。
更别说专场地址还在一个酒吧里。
s市一中高中部在老校区,新校区的围墙尚且找得到□□的地方,更不用说老校区。
有道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围墙多。
操场边上有一棵榕树,其实路则早就不知道踩点过多少次了,榕树这种盘根错节又粗壮的树简直是爬树的不二选择,落脚点又多又稳,也不用担心像普通的绿化树木那么孱弱撑不起一个学生的重量。
里外又都是草丛,简直是专门为了爬墙设计的一样。
如果说有哪里不好的话,那就是不仅学生知道这里好爬,老师也知道。但凡想抓人,来这蹲一波基本上不会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