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这医患矛盾的起源,八成是因为患者低估了医学的复杂性。
而一脚踩进这个学医神坑的医生,也是在持续给人治疗同一类病症时神经麻痹,精力又有限,难以照顾地面面俱到。
对于这一家三口而言,特殊情况要嘱咐清楚,应该是医生的职责。
给他们开方子的医生并没有说这药吃了以后,小孩儿不能上飞机,所以算是医生的错。
而且,顾淮也认为,这医生确实有相当程度的责任。
但人却并不是机器,人脑也是有极限的。
特别是像这样看得大多为小病小灾的医生,就更难记住每个药物的副作用是什么,又会在什么罕见的极端条件下副作用发作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责任肯定也不止是医生的。
像这对夫妻,他们拿药的时候,也该说清楚自己之后要带孩子上飞机,即把特殊情况给交代清楚。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平时生活方方面面的琐事,也会掩盖这些特殊情况,更不用说大部分的患者都对医学一窍不通了。
让病人自己交代可能的特殊情况,也不现实。
可想而知,病人跟医生,其实面临着同样的窘境。
那就是医学系统的复杂性,让他们在经验不足时难以面面俱到不说,甚至彼此间的沟通都会存在误解。
这时候,乘务员一旁问道:那先生,是不是得给孩子尽快放下去啊?
再说话时,她对顾淮的怀疑和冷漠,已是烟消云散。
甚至相反,她现在对顾淮极为信服。
骗子?
让这说法见鬼去吧!
她只后悔没早点把顾淮请过来,而不是信那群医学生的鬼话。
哪怕之前对这些医学生还算有好感,经过了他们跟顾淮医术上惨烈的对比,又目的了小女孩被迫延长的痛苦后,她就很难再说服自己,不要去怀疑那群学生的好意了。
眼镜男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其变化,一时间,脸色更为难堪。
如果不是现在还在飞机上,没法打开舱门跳下去,丢了这么大的人之后,他们倒是真想直接一走了之。
只是,对这些微妙的情绪,顾淮哪怕察觉到了,却也不会在乎。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降落的必要了。
顾淮略一沉吟,说道:待会儿吃点药,调和一下药性。这机上都有急救箱,里面肯定有这个。
他说了一个药名,就见乘务员连忙点头道:有的有的。
这个是降激素水平的。
顾淮简单解释了一下,才又道:吃完药,我再给她用另一种药膏消青筋,防止血压过大造成什么后遗症。只要青筋消下去,就没有危险了。
小医生,那这青筋已经消下去不少了嘞!闻言,中年女人看了眼小女孩的腿,顿时大喜过望。
顾淮点头道:这是肯定的,能止痛就说明药有用。当然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转向,或者联系一下地面的专家。
那肯定是信任您的!这对夫妇已经是松了口气,对顾淮毫无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