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疑顾无忧拐卖人口，先前感觉他气质和一般乞丐不同，顿时有了合理解释。按太浩皇朝的律法，拐卖人口是杀头的大罪，所以“人拐子”都是亡命徒，胆当然肥。

然而邱国富并不太害怕。

在玉京城开杂货铺，即便门头不大，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邱国富也是有后台的人。

吕暄走到柜台前。

邱国富温声道：“小姑娘别怕，告诉大叔，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吕暄噙着手指做天真状：“也没啥关系啦，就是他拣到我，然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邱国富怒视顾无忧，“畜生！”

顾无忧同样愤怒，不过是针对吕暄：“神经病啊你，这么玩有意思吗，想不想捡肥皂了？”

邱国富：“住口，不许威胁她！”

顾无忧：“我真没有……”

邱国富：“哼，虽然不知捡肥皂是何意，想来定乃一种酷刑！此事既然被我遇上就不可能不管，你若想报复尽管冲我来，区区一个人拐子，我上官家还不在乎。”

顾无忧：“吕暄你再不澄清，我可要开溜了。”

上官家是何方神圣，顾无忧不清楚。

可如果吕暄继续瞎胡闹，真被对方认定成人拐子，顾无忧有口说不清，万一被抓进大牢判个斩立决，还指望个毛的做修士、大少爷，清明都没人给烧纸好吗。

吕暄也没料到，一杂货铺老板正义感会这么强。

她咳嗽一声，笑道：“大叔您先消消气，其实也没什么啦，他——硬不起来。”

邱国富：“……”

顾无忧：“你几个意思？”

吕暄：“我说你喜欢赖床，不对，赖地，怎么了？”

顾无忧确实有睡懒觉的习惯，按老道的说辞，懒，是道士的权力，也是道士的义务，勤奋和出家人气质不搭。

实际上修行人看起来懒，是因为他们可能正处于修炼紧要关头。睡懒觉？不存在的。修炼到一定层次，甚至连睡眠都能戒了。这个真相，孔德永远不会告诉顾无忧。

因为老道自己也不懂。

邱国富终于感觉出不对劲，一个受害者，应该不敢和人拐子开玩笑吧？

“到底怎么回事？”邱国富不悦。

吕暄面色一整：“好吧，不开玩笑了。”

邱国富翻个白眼，谁他玛跟你开玩笑了，本掌柜有个杂货铺要经营，哪有时间和你开玩笑？

“他不是人拐子，我们是结拜兄妹。”吕暄顿了顿，“当然，他也确实硬不起来——我指的是喜欢睡懒觉。今天找老板您呢，是有个发财的机会想和您分享。”

“什么机会？”

“肥皂。”吕暄用手指在柜台上写字。

“那是什么？”邱国富当然没听说过肥皂，这种穿越者必用桥段。

吕暄把肥皂的功效说了一遍。

邱国富盘算了一下，如果对方没骗人，这肥皂的确是好东西。中土人习惯用皂角清洗衣物，那玩意儿的效果说实话不咋地，所以要辅以捶打。问题是捶打有可能弄坏衣物，越好的材质越容易坏。

至于洗脸、洗头、洗澡……直接干搓喽。

邱国富：“你们是来卖秘方的？若是肥皂真有你说的功效，这秘方我收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