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司空哲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渗着鲜血的剑尖，缓缓从他前胸露出。

他吃力地扭过了头看去，只见身后的顾长风面无表情，握着湛卢剑的手纹丝不动。

然后，猛然抽剑！

鲜血狂飙而出，溅得顾长风满脸都是。

在司空哲双眼之中，地面的景象迅速逼近。

“怎么会……”

“地面靠过来了？”

这是他脑海中最后的意识。

然后整个人脑袋朝下，栽在地上。

鲜血汩汩流淌，刹那间汇成了血泊。

褚北峰等万余名修士，将这一幕全部收入眼底。

但是他们只能傻愣愣地张着嘴巴，眼睁睁看着顾长风缓缓落下。

对方杀了仙盟的人？

不怕仙盟的报复吗？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冲上去围殴？

可是……

司空哲已经死了，谁来统一指挥？

许许多多的修士扭过了头，看向褚北峰。

褚北峰头皮一紧，脑海中闪过灵光，立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掌门！”

“掌门师尊！”

“掌门晕血！”

冰雪门弟子们，叫喊着冲了上去。

顾长风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人的反应。

他站在废墟里，呆呆地看着四周的火光跳跃，黑烟滚滚，闻着刺鼻的烧焦味道，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

默默低下了头，紧紧闭上眼睛。

这一幕，和当年北斗宗山门被毁，何其相似！

难道……

自己真的活成了，曾经最恨的大能修士的模样？

难道真如均天盟所说，自己终究是修士，屁股终究坐在修士那边？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他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顾掌门倘若真有愧疚，何不为天下凡人奉献些心力，也好弥补些过错？”

顾长风霍然回头。

在他背后丈余之外，站着一名青年。

这人身材高大，额头饱满，两条浓黑的眉毛如同利剑似的。

双眼更是炯炯有神。

身上是件粗布短衫，脚下踏着草鞋，背后插着把油纸伞，很像是个打长工的。

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

但顾盼之间，却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容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