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柿子李煊被他言语中的疏离惊得后退半步，可最终没有落荒而逃。

他站稳脚跟，吞咽下惊惶和畏惧，鼓足勇气，朗声说道：“纸船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我功夫，我想学，我也想保护姐姐！”

“公主有我保护就足够了。世子还是折纸船去吧。”

白毛鬼可没耐心再养个李氏笨蛋。当初他与李氏□□李城桂建国时，便分工明确，李氏在朝堂上管理国家，他则用武力统治。如此过了两百年，他也并不认为有打破规矩的必要。

“我不折纸船！”

小柿子又上前一步，他呼吸急促数秒，突然双手一拱，向白毛鬼认认真真行了个拜师礼：“我是认真的，不信、不信我也可以抄《礼记》！我一定听话，你说什么，我都做！”

“好呀，柿子弟弟，这本《礼记》交给你了！”

南希立即起身，正要往前递笔墨纸砚，看到白毛鬼瞥过来的眼神，瞬间身体僵硬，乖乖坐回原位。

白毛鬼搁了笔，苍白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眼眸低垂，面容神色在烛火的跳动中一半隐在黑暗中，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乌沉沉的眼神在李煊身上扫了一圈——这孩子同样继承了中殿的美貌，与南希一般，生得粉雕玉琢。可或许因为是男子，他身上带着南希没有的刚毅和坚定。

眼眸干净清澈，不含一丝杂质，藏着认定某件事，就会勇往直前的信念。

两百年间，白毛鬼只在□□李城桂身上感受到这样的信念。

有着这样眼神的人，不会中庸，也不会懦弱。

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破浪而行，哪怕明知前路艰难险阻，也绝不会退缩一步！

中殿过世的早，留下的一双儿女倒是有点意思。

白毛鬼捂唇思考片刻，点头应许：“可以，喜欢抄书，就去院子里抄。”

他伸手一抓，从书架上悬空抓过一本书，扔到李煊面前。书页随着惯性摊开，隐隐露出几幅人体经脉图！

这是一本供习武之人学习的书！

小柿子立即眼神发亮，捧着书就乐颠颠地离开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奶声奶气的指挥女官，让她赶紧搬书桌烛台去院子里。

南希到底心疼弟弟，伸长脖子向外张望许久。

“鬼王大人……外面很冷的……”她小声为柿子弟弟谋福利。

白毛鬼不理她，又抓起她的手，抄写《礼记》。

沉默片刻，没头没脑问她：“‘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出自哪里？”

南希慌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嘴巴抿得紧紧，小兔牙也不出来得瑟了，专心致志跟随白毛鬼的运笔老实抄书。

可惜……晚了。

白毛鬼故意将下巴抵在南希头顶上，恶劣地压了压，左手伸出两根指头在南希眼前比划：

“公主，《礼记》抄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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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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