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来是阎泽的声音,师润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里?”
阎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耐心地问:“是想喝水、还是起夜?或者是哪里不舒服?”
师润的意识慢慢回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他们把她送回主屋寝房来的,阎泽不睡这里,睡哪里呢?
身侧的男人已经起来了,喊了一声:“来人,点灯!”
阎泽夜里睡觉是要点灯到天明的,屋里之所以会漆黑一片,当然是因为蜡烛烧完了。
姜荷提着油灯进来,重新把蜡烛点上。
然后,忐忑地站在一旁,认错:“是奴婢忘记更换烛台,但请公子责罚!”
阎泽习惯睡觉的时候都点灯的,半夜醒来灯灭了,犯了他的大忌讳!
“你先出去。”
但阎泽没空去处理姜荷,回过身去,朝师润伸手。
一个瞎子,准确无比地将手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师润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抚触,没好气地道:“摸什么摸,没发烧!”
她减肥期间,一直在用九九摄魂针阵强健自己的体魄,保证不会因为急促掉肉而身子虚空。
而且,每天都会喝药排毒、养身。
受伤后送回来,给她包扎伤口的是归云,是她一手教出来的,消炎会处理得很好。
大概率不会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
见状,姜荷认为主子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了,转身要出去。
但师润却大喊一声:“姜荷等等,把我扶起来,我要小解!”
姜荷没敢动,看了阎泽一眼,等着阎泽的意思。
阎泽挥手让她出去,转身道:“我送你去。”
姜荷是阎泽的人,当然是立刻就走了。
师润气得很,加上心头一直燃着一把冲这男人的火,说话也就更不客气了:“谁要你送!你一个瞎子,你怎么送?别告诉我你要从现在开始照顾我。你自己都要人照顾,还能照看伤患呢?”
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通质疑、嘲讽,甚至还戳伤口,阎泽竟然破天荒的好脾气。
他耐着性子,道:“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照顾好你?”
师润一怔。
试试看?
怎么试?
她那么多处伤,一动就疼,趴着睡已经够难受了,现在憋着想要上厕所,心情更不爽。
却见一身白色中衣的男人下了床,穿好鞋子后,拎着盲杖去提了夜壶过来。
行动自如,如果不是他还需要用盲杖来四处点点、测探距离,简直就跟没瞎的一样!
师润瞪着他,咬了咬唇。
夜壶拿来了,阎泽放在床边,道:“你小心些,我扶着你下来。我看不见,你自己瞄准。”
“瞄准你的头啊!”师润心里全都是对他的气,开口就是喷他。
当她有枪呢,她一个女人小解还要瞄准!
阎泽伸手过来将师润抱起来的时候,师润才知道他臂力很强——
哦也不对,至少上辈子的他就很强,在床上花样多得很!
如今师润一百二十多斤重,瞧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又缓慢地放下,毫不费力!
他把她放在了夜壶旁边,道:“我扶着你,不舒服就说。”
师润没吭声,但就这样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