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两年多,图书馆进进出出无数次,从没听她提起过宋书两个字……
所以宋书就是她一定要和他分手,上h大的原因,因为宋书,想也不想地抛弃他了。
迟禹危呼吸不畅,那她现在带他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当年半点感情不留,一丝犹豫也无地甩了他,现在又要重复当年的路了么?
是想通了,不肯要这没有爱的婚姻,要再次和他分开么?
才结婚一天而已。
迟禹危握着兜里的婚戒,身体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出去,路过一座桥的时候,看见桥下有江水,就停了下来,眸底痛楚疯狂翻涌。
姜幼宁不常来一中,每次来却都会止不住的思念,精神萎靡,要很久才能走出来,今天也是,她是想告诉哥哥一声,她结婚了,也带迟禹危认识哥哥,看见哥哥的照片时,她却完全不能平复自己,会一直想哥哥。
原先她手里也有一张和哥哥的合照,还有一些哥哥的东西,但是被姜爷爷藏起来了,就只剩下这里有一张照片,是姜爷爷不知道的。
姜幼宁走着走着发现身侧的人好像落在了后面,勉强提了提神回头去看,见他站在石桥栏杆边看着她,不走,也不说话,就那样望着她。
她微微一怔,疾步走过去时见他眼底起了红血丝,脸色寡白,唇无血色,怔怔问,“迟迟你怎么了。”
如果她说要离婚,他就从这里跳下去,在被她抛弃之前,比起前夫,他宁愿做亡夫。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脑子里蔓延,迟禹危明白他这样做除了让事情越来越糟之外没有任何好处,用了平生所有的理智克制着不做蠢事,暗自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胸腔里翻腾着的情绪,声音缓慢而克制,“只是在想今晚吃什么。”
姜幼宁莞尔,要握他的手,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却觉得冰凉,“怎么这么凉,是身体不舒服么。”
她杏眸里都是关切,迟禹危心底升起了一点希望,却不敢接下这一点甘露,说出来都没人信,她早早瞒着他改了志愿,高三第一个学期就做好了分手的准备,毕业分手前一晚却还躺在他床上,躺在他怀里,任由他亲她,吻她,和他欢愉,他像个傻子一样,自觉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以为能和她天荒地老。
没想到,第二天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约她出门,她立马就说分手了。
那时候他兜里也是装了两枚戒指,准备求婚的,却完全没有拿出来的机会,和现在的情形何其相像。
心脏被凌迟着,迟禹危清醒又痛楚,那一刀却迟迟没有落下。
迟禹危任由她掰开了掌心,姜幼宁发现他手心里有两枚钻戒,惊讶地拿起来,“迟迟你准备了婚戒,怎么都没跟我说起过。”
戒指光泽感强,打磨的圆润,是钻石,但是靠边截面的色泽很奇特,姜幼宁拿起来翻看,对着夕阳,钻戒里折射出了半月的模样,微蓝,像真的月亮一样,男款也是半月,合在一起是一整块,很明显是一块钻石切割的,姜幼宁平常不关注珠宝,也知道这么一块整蓝钻,价值不可估量,“切成两块,多亏啊。”
姜幼宁自己带上了,又给他套上男款,望进他的眼眸,“本来我想明天再去逛一逛的,没想到你已经准备了。”
迟禹危心脏滚烫,垂眸看着她,眼眶发热,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她手指上那枚摘下来,又重新珍而重之地给她戴上了。
他这举动有些傻,过于郑重,好像是在教堂一样,姜幼宁四下看了看,果然见路人都包容又赞叹地看着他们,不由弯了弯眉眼,“好吧,迟迟你是不是本来要准备求婚的,却被我破坏了。”
纵然她戴上了象征着山盟海誓的戒指,迟禹危也没有被喜悦冲昏头,克制着想她这次会隔多久跟他提离婚,上上次是一年,这次,他希望久一点,最好久到他死去。
迟禹危牵她的手,见她没有挣扎,才会呼吸了,“去吃饭。”
他牵得很紧,牢牢握着,用似乎一辈子都不会松开的力道,姜幼宁回握着,点点头,“好。”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迟禹危想发信息让周渠查宋书,却又回删,和宋书比起来,其他人什么都不是,包括他在内。
吃的火锅,姜幼宁吃辣不行,偏要试试,被辣得直掉眼泪,脸呛得通红,说想喝酒,姜幼宁滴酒不沾的,但今晚想喝一点。
迟禹危最终带她去了清渡。
夫妻两人一起进酒吧的情况少见,手指上的情侣戒瞩目,陆澜之吃惊,却也忍不住感慨,“难怪。”姑娘漂亮得像一株玉雕芙蓉,一进来就吸引了无数目光,容貌是一,二来明明是清雅的气质,跟在迟禹危身边,却莫名很乖的感觉。
这在酒吧里最惹眼了,可她又对迟禹危很亲近信任,牢牢跟着他,寸步不离的。
陆澜之忍不住笑,“难怪,我要是你,有过这样的神仙初恋,也忘不掉。”
迟禹危让陆澜之给她调一杯度数低的酒。
姜幼宁和调酒师打过招呼,就坐在旁边品尝,喝了两口,一下就喝完了,喝完她也不问调酒师要,而是望向迟禹危,杏眸里明晃晃写着,拜托拜托,再来一杯吧。
宋书是神仙吧,能得她为他神伤落泪,喝酒买醉,提起来就热泪盈眶,迟禹危心里涩痛,一呼一吸心脏里都是痛意,朝陆澜之点点头。
陆澜之看百尺精钢化为绕指柔,笑得感慨,却也发现好友比之前还沉默,甚至眼眶猩红,似乎正克制压抑着什么,要调侃的话也就收回去了。
姜幼宁还记得明天要上班,“不能再喝了,明天得上班,醉酒误事。”
她这样说着,手里的杯子放下,没一会儿就拿过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脸上蔓延起酡红,眼睛里的水汽却越聚越多,见他看着她,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眼睛,眼睛亮亮的笑起来,把杯子递给他,“这个好喝,甜,哥哥喝。”
她一声哥哥喊得软乎乎的,透着亲近想念,陆澜之朝迟禹危眨了眨眼,自己走开了。
迟禹危心痛得难以呼吸,看着她雾蒙蒙的杏眸,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顺着她的话应答,“给卷卷喝,哥哥不喝。”
她却一下就哭了,泪流满面的。
迟禹危心脏就被攥紧了,无力,却又无可奈何,抱住她,轻声哄,“怎么啦,是不是想哥哥了。”
埋在怀里的人拼命点头,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迟禹危从没见过她这样,拥着她,等她酒意上来,昏昏欲睡,才低声问,“想不想回家了?”
她脑袋靠在他怀里,晃了晃,“想,头晕,走不动路,要哥哥背……”
她几时这样哭过,又几时要人背过。
迟禹危紧咬了牙关,高中时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都很冷淡,不好接近的样子,却不想她只是把所有的亲昵和软弱都收起来了,原来她对着宋书的时候,也会这样撒娇,笑啊闹的,活泼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