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从遁形。

男人身上带着温热的水汽，还有沐浴露和剃须水的清新味道。

“你昨天也喝酒了？”

沈惟姝：“？”

倒打一耙？

他气音笑了下，鼻息湿热，吹得她眼皮酥酥麻麻的。

“那昨天的事，不记得了？”

沈惟姝垂着眼睫，一直没有抬头看男人。

“记得……一些。”

“一些是多少？”林尔峥慢声问她，

“记得你说想咬我吗？”

沈惟姝：“……”

她现在也很想咬他。

男人沉了嗓子，低低又问：“那记不记得你说，你其实还喜欢我？”

沈惟姝的心跳空了一拍。她终于抬眼，只剜了男人一眼就又低下，“不记得！”

林尔峥扯了下嘴边，“那，记不得记得我说——”

“我喜欢你？”

沈惟姝低垂的翘睫毛眨得更快了。她抿着唇不说话，颊边却迅速爬上了绯色。

“这个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

林尔峥的胸口又向她压了压。

再往下一点，他们俩就彻底挨着了。

“沈惟姝，我喜欢你。”

男人尾音发哑，一字一句温柔又清晰：“我一直都喜欢你。”

沈惟姝屏息，心里却没有期待中那般的悸动。

她一开始是以为昨天已经听过一遍了，可转瞬间就意识到，并不是因为那样……

女孩声音很小：“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林尔峥没听清：“嗯？”

沈惟姝咽了下嗓子，慢慢抬起头来，不再躲避男人的目光。

她眼眸表面有光彩跳动，深处却是难以形容的情绪。

“你说你一直喜欢我。”她音量也提高了些，“可之前那么久，你都没有说过。”

林尔峥眼中的笑意一顿，脸上的恣意也收敛了。

他慢慢放下了撑在门上的手，意味认真了不少，但揽在她腰间的胳膊却收紧了。

“以前，”林尔峥舔了下唇边，缓声开口，“你以前活得安安稳稳的，而我，每次起飞，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对你来说，我不是个好选择。”

“是，我还很闷，不浪漫，不会说好听的，不会哄女孩子——”

他看着她，黑眸如潭，旋涡一般将她吸进去。

“可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就要护着她，不让她吃一点苦。我不要她因为我成天担心受怕的。我希望她一辈子都能平安快乐，不受伤害，没有危险。”

沈惟姝仰脸看着男人，下巴绷得紧紧的，眼角倏地红了。

林尔峥喉结重重下沉。

“如果危险就在我身边，那我就不会让你靠近我。”

他顿了下，微微敛目，“可现在——”

“可我不要这样。”沈惟姝打断男人。

林尔峥眨了下眼，“嗯？”

“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沈惟姝吸了口气，“他也喜欢我的话，我就要立刻和他在一起。”

女孩迎着男人的视线，不躲不避，“我从来都不怕吃苦，也不怕担惊受怕。即便是危险的长夜，只要他一直坚定地，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