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钰不好对付。诸葛轻歌缓缓说道。
雪箐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她从未听诸葛轻歌用这般忌惮的语气提起过任何人。
即便是对秦睿。
诸葛轻歌用双手抱住雪箐的头两侧,将她的头轻轻扭到了水梦阁那边,低声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一处院落。雪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而后,她听到了诸葛轻歌的笑声。
那可不仅仅是一处院落。诸葛轻歌抽回手,眸光幽深,水梦阁的背后是诸葛家、世家。
乃至是一切与秦睿不合的人。
这话听得雪箐心猛的一跳。
她仿佛被焦虑包围着,语气与其说是难以置信,不如说是自欺欺人:钰夫人爱慕王爷,又怎么会害他?
水梦阁又怎么能代表那些与秦睿不合的人?
爱而不得,最易使人发狂。诸葛轻歌蓦然转身,翩然离去。
不论是诸葛家,还是诸葛家背后的世家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将诸葛钰推入绝境的。
也许这次机会能够给诸葛钰带来创伤,却无法将诸葛钰置于死地。
而从此以后,她要面对的是更加癫狂的诸葛钰。
那不值得。
诸葛轻歌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一击必杀,永绝后患。
追随着她的雪箐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声音,却听不清诸葛轻歌到底在说什么,她低着头前行,好似心事重重。
回到碧水楼阁,秀秀早已准备好一切。
她伺候着诸葛轻歌沐浴、用膳,无声而肃然的伺候在诸葛轻歌身侧。
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诸葛轻歌赐给她一朵镶了金花的堆饰。
如花似玉的年纪,正适合这些装饰品,秀秀戴上后,就连雪箐也赞不绝口。
雪箐是个极少夸人的性子,从前在丁香院,有个丫鬟做了新荷包,很多人都赞美她,只有雪箐对此反应平淡。她开口夸秀秀,那便是秀秀戴上了堆饰真的好看。
只是秀秀,却还是回以平淡的笑容。
这下子,雪箐看出来了。
秀秀有心事。
你这是怎么了?借着二人给诸葛轻歌铺床的机会,雪箐问。
秀秀也没有隐瞒:莫秋她们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歇息的地方。
多年情谊,她又怎么放得下?
提起她们,雪箐心中无言,面上却还是宽慰起秀秀来:这些日子她们在主子那儿得了不少赏赐,支撑她们住店一月都有余,你别担心了。
话是如此,可心情总是不由人的。
秀秀忍不住的抱怨:为什么主子不能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回应她的是雪箐大骇的脸色。
你原也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却说起糊涂话来了。雪箐神色严肃冷冽,难得的对秀秀用了重语气。
秀秀的表现一直都比同龄人要成熟,因此也最得雪箐的喜欢。
今天她说出这种话来,着实叫雪箐吃惊。
雪箐姐姐,我错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罢。秀秀也反应过来了,她知自己方才是鬼迷心窍,才会说出那样埋怨诸葛轻歌的话来。
为什么诸葛轻歌要赶走莫秋等人,她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