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来的前三十秒里,诸葛轻歌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雪箐,脑海里来来去去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又哭了?
索性,诸葛轻歌很快就清醒过来。
她从雪箐克制的神情中看出异样,亲自扶着雪箐起身,将自己的床铺让给雪箐。
出什么事了?诸葛轻歌再一次问她。
雪箐道:王爷昨天遇上刺客了,现在生死未卜。
心中有根弦拉紧,诸葛轻歌吸气再度确定:你刚刚说什么?
雪箐更详尽的给诸葛轻歌说了。韵人是如何告诉雪箐的,雪箐便是如何告诉诸葛轻歌的。
主子,我们能做什么?雪箐故作坚强的面容下游移着点迷惘,她现在是以雪箐的身份活着,自己的亲哥哥被人刺杀,生死未卜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牢牢的攥住了雪箐的心。
诸葛轻歌半晌无言,窗外树木在北风下沙沙作响,响了许久,她才张开口:备车,进宫。
是。
雪箐想要笑笑,却只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登上马车时,韵人带人追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求诸葛轻歌:王妃娘娘,王爷有令,不得让您进宫,求王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们。
诸葛轻歌只冷淡的看她一眼,挥挥手:即刻出发。
驾ashash一声惊马,车轱辘滚动着在雪地上留下两条深深长长的痕迹。
足足三刻钟,诸葛轻歌才到了外宫门,她少有进宫的时候,但是守卫们都不敢拦着她。
此时秦睿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金銮殿的偏殿里,若是他们拦着秦睿发妻,被报到了圣上那儿,是要掉脑袋的。
就连内宫门不得行车的规矩,守卫们也没有和诸葛轻歌提起。
只是拿了诸葛轻歌的名帖,就给她们放行了。
守卫们大开方便之门,以往繁杂的进宫手续,节省了至少一半,可雪箐脸色却一点喜色都没有。别人越是忍让宽松,就说明秦睿的情况越遭。
雪箐宁愿那些人将她们拦在外宫门边上,呵斥她们:如无要事,闲杂人等不得进宫。
别怕,宫里有大齐最好的大夫。诸葛轻歌握住雪箐的手,觉她双手冰凉,不由得深深蹙眉。
雪箐问她:若是大齐最好的大夫都医不好王爷,该如何是好?
静默片刻,诸葛轻歌郑重道:那就去寻大齐外最好的大夫,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会放弃王爷。
这话无异于一颗定心丸,让雪箐稍稍冷静。
王爷能得您这样的妻子,是他的幸事。
莫要多想,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金銮殿偏殿,有太监来报睿王妃已到殿外,寸步不离守在秦睿病榻前的秦慎眼中闪过一抹庆幸,说道:让人进来。
表嫂,你可算是来了。诸葛轻歌一进门,就迎上了秦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