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轻歌半垂着眸,神色冷冽,心绪沉重。
她之所以会将计划书给莫德喜,不过是念在他忠心为商铺,一时起意罢了。为何莫德喜竟这般快就被连人带书简一同被掠去?
难不成,她的碧水楼阁里还有奸细不成?
诸葛轻歌眸光如水光无痕,从秀秀身上滑到雪箐身上,又尽数归敛。
她与莫德喜交谈之时,身旁就只有秀秀和雪箐在伺候,若碧水楼阁里有奸细,除了她们二人之外不作他想。
真是她们?
还是另有曲折?
诸葛轻歌吁出一口浊气,分外觉得胸闷气短。
马车到了郊外,却无法将诸葛轻歌一行人送到信件所标注的目的地去,前头有一段路狭窄,马车难以通行,她们只得下车步行。
雪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诸葛轻歌:主子,小心脚下。
正是花树凋零的时节,地上多的是落叶残枝,若是绊到诸葛轻歌,那便不好了。
诸葛轻歌不做声,脚下行得是四平八稳,她眸光如芒远眺四方,搜寻着信中所记载的会面地点。雪箐总视她为千娇万宠的主子,但是事实上,诸葛轻歌没有那么娇弱。
她轻咬住下唇,停下了脚步。
到了。秀秀双手拢在袖子里,身姿挺拔,眸中风波乍起。
话音刚落,就从四面冲出来几个壮实的男子,将三人团团围住。
王妃娘娘果真雅量,只带着两个丫鬟就将来与我等会面。随后,从男子们后面走出来一个眉眼过于柔媚,甚过女子的男人,他披发过肩,端的是温润如玉。
可口中言语,分明带刺。
诸葛轻歌不惊不惧,坦然待之。
你在信中写我一炷香内不来,就会杀了莫德喜,我又哪有时间去找更多的人?诸葛轻歌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男人笑问:王妃娘娘怎么知道,给你写信的人是我?
猜的。诸葛轻歌言简意赅,让男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后,男人道:王妃娘娘真性情。
我也不与多说废话,莫德喜呢?诸葛轻歌开门见山的问道。她既然来了,就要见到莫德喜的人。
男人手中折扇摇得起劲,语调上扬:人就在我们手上,若是王妃娘娘想见他,就随我来。
雪箐第一个不同意,主子,小心有诈。
走吧。诸葛轻歌按下雪箐伸在半空之中阻拦她向前的手臂,请按了两下,继而对男人道。
男人显然很喜欢诸葛轻歌那般干脆的态度,带着诸葛轻歌一行人去了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陈设虽然老旧,可胜在干净,像是有人居住的。
莫德喜就被人困在小木屋一根柱梁下,诸葛轻歌见到他时,他处于昏厥状态,本来平平无奇的脸上因为淤痕青紫,反倒叫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