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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

梦中。

千里赤地上,狂风卷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前方似乎有个人,嚎叫着在狂风中挣扎,我迎着风沙而行,想去问问对方是不是需要帮助。

走近之后,我看清那人模样,正是头天梦中见过的那个美人儿。

我果断地退后几步,美人瞧见我,登时柳眉倒竖,逆着风冲将上来,即将到我面前时,我眼前蓦然迸出一道红光,将她击退丈远。

风沙像是突然生了灵智,呼啸着冲那美人过去,围着她成了个圈儿。

美人凄厉嚎叫着。

“你等着……”

“再见面时……”

“你定将成为我的补养——”

我确定自己没见过这看起来很偏执的姑娘,却连着两天梦到她,而且她似乎还很执着于把我变成她的一部分。

我困惑地坐在地上戳沙子,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风沙逐渐退去,那姑娘安静地躺在沙子上。

我谨慎地凑过去,美人儿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虽然她醒着的时候痴癫了些,但这会儿安静睡着的模样,与醒着时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她眉宇间的戾气清减许多,看起来安静,恬然。

虽说是梦,她在梦里对我也不够友好,但接连梦到她两回,也算是缘分了。她刚刚又被那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光打伤,这会儿应该也没有再对我做什么的力气了吧……

我想了想,褪下外袍,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身上。

凝视着美人儿的模样,越瞧我越觉得她生得好看,耳边忽地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叹息声。

我抬起头来,那抹早已消逝在世间的胡清色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前几丈远。

我立时忘了地上躺着的美人儿,惊喜地站起身,奔到他面前,欢喜唤道公,你到我的梦里来看我啦?”

看着他染血的衣衫,我心中蓦然蹿出一阵酸疼来,委屈问道公,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他不理我,我偏头好奇道公,你怎么不说话呢?”

小相公还是不搭理我,只是直直地望着远方。

“就连在梦里,你都讨厌我吗?”我生气了,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他却突然散成了雾青色的尘烟。

“你回来啊,你别走……”

“相公……相公我知道错了……你别走啊……”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缥缈至极,让人听不清晰。“什么都不懂,还不听话,现在不过一个应龙样貌,都险些让她要了你的命……”

“素素……”

这道叹息轻唤,真真切切地传进我的耳中,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沉了沉神,我迷怔着睁开眼睛,天色泛出鱼肚白。

摸起枕边的镜子,发现自己额上的缎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掉了。想起梦中的小相公,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早先平复下去的悲凉思绪,此时又不知不觉蔓延在心头。

我爬下榻,坐到院门口,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他的画像默默观瞧。

这是我现今手边唯一一件关于小相公的东西,其他的都在白骨庄里。我心有忧思,清晨雾白的天色让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望着画幅发呆,我很想知道吼天吕墨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个狗仗猴势的死肥猪,会不会为难他们。

迎了个把时辰的寒风,小道士端个冒着热气的碗过来,扫了一眼摊开在我膝盖上的画,直直将碗递到我面前,不苟言笑道了。”

小道士斜靠在椅子上,脸上面无表情,手上将他的玉笛转出了花儿。

“哦……”反正也喝不死人,我也不想触怒他,便接过碗来,一口气将那苦到令人发指的汤汁灌了下去。

我把碗放回桌上,坐到火盆边儿取暖,小道士又瞧了瞧我的画幅,问道上的人?”

我将画像展到小道士面前,缅怀道叫闻如是,是我家相公……”

“让我瞧瞧。”小道士放下玉笛,冲我伸出只手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画卷递到了他手里。

小道士看得很仔细,半刻过后,望着我道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这人也不过如此。”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懂不懂?”我一边伸手去夺画像,一边嫌弃道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道士,肯定不会懂。”

“呵!”小道士将画像丢给我道,道死皆成空,你倒是在意的很。”

“怎么会不在意呢?”我并不在意小道士的嘲讽,将画卷舒展开来,悬挂在榻尾,道晚梦到他了,我突然就很愧疚。”

小道士挑眉问道疚什么?”

“愧疚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想给他报仇的自己偏执疯狂啊。”我转过身来,理所当然地说道以,等我伤势好些了,我还是会去替他报仇,找到火灵芝给他做陪葬。”

小道士半晌无言,临出门前摇头叹道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