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杜家的俩个儿子被斩首,杜家一大家子被发配边疆。
他们带着镣铐出狱的时候,崔若锦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杜赫舟斑白的两鬓,面容扭曲,那是服下白童的药之后产生的副作用,他现在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生都会活在痛苦之中,这也是她这个静国公主留给他这个背叛静国的臣子的惩罚。
至于后面的那些人,杜宣别,万氏,徐瑶,她都没有再看,因为她知道他们过得很不好,她也就安心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除了剩下的仇人,她应该学会渐渐放下过去,展望未来了。
崔若锦回到东宫,却见着顾颜华正坐在庭中陪着顾颜楠说话,崔若锦意外道:顾淑妃怎么来了?
她以为她不肯理她了。
顾淑妃妩媚一笑:你要是再不回来,皇后都得把太子生吞活剥了,幸得有我,及时去了皇后宫中,解救出了太子。
他怎么了?
顾淑妃但笑不说话,崔若锦问着留守在东宫的梨色道:太子怎么了?
梨色悄悄附上崔若锦的耳朵:皇后给太子下了药,想要成其太子与她身边婢女的好事,还好顾淑妃得到了消息,硬是将太子拖了出来,太子现在正在沐浴更衣。
崔若锦想象了一下,一个皇帝的妃子闯入皇后的宫中,把皇后的儿子正大光明的拖出来的场景,怎么想怎么怪异,她虽然自小就知道这个妹妹主意多,但没想到她这次怎么把周君衍给拉出来的。
你怎么把周君衍从皇后宫里带出来的?崔若锦直接问道。
顾颜华笑笑:这也借了你的名义,说是太子妃回来后怎么也找不到太子,砸碎了宫内的所有东西,都快砸到我宫里了,我必须得将太子带回宫里了。
崔若锦苦笑:你这哪里是借我的名义,分明是坏我名声。
顾颜华不置可否,走到崔若锦的耳边道:尽管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但是他现在还活着,那就不能让别人给玷污了。
说着,她又拍了拍崔若锦的肩:别一天总看不住男人。
崔若锦:
见着顾颜华走了,崔若锦让顾颜楠回房间,自己则走到周君衍的房间推开了门,看着周君衍正换上衣服,脸色一片阴郁。
你没事了吧。崔若锦走上去关心道。
周君衍看着崔若锦来了,脸色稍微好上几分,摇摇头:药性不强,洗了个冷水澡就好了。
崔若锦半玩笑半嘲笑道:怎么就中了皇后的全套,难道是看着美人不错,所以就甘心入套。
周君衍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责怪道:你怎么这样说我。
崔若锦笑着上前,捏了捏周君衍的脸:笑一个,哎呀,笑一个。
周君衍还是面无表情,崔若锦使了力气:你跟我玩什么脾气,我还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笑一个。
周君衍不得已咧了咧嘴算是笑了,崔若锦想起自己以前扮男装的时候,于是故意扮做一个痞样,挑着周君衍的下巴道:阿衍这般不爽,莫不是被人看了身子去。
周君衍听着立即握住崔若锦的腰按在墙上:什么看了身子,那女人连裙边都没挨着我一下。
崔若锦抚着周君衍的衣襟道:那你冷着脸干什么?
我是不爽皇后对我使用的手段,明着逼迫我不行,居然给我下药。
啊,原来是这个,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明知道是鸿门宴,请君入瓮你还去。
她毕竟名义上是我的母后,有些事情还是要应和一下的。
听到母后两个字,崔若锦停下了抚摸周君衍衣襟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衣襟靠向自己,双目相对,呼吸缠绕,崔若锦问道:你说她是你母后,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要她性命呢?你也是无动于衷吗?
周君衍双手抵住墙壁,低头看着崔若锦道:我以前就说过,现在我还要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曾经失去你,那些日子灰暗无光,但是,上天怜悯我,又让我得到你,如果去怜惜其他人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必定不会让这件事请发生。
阿衍崔若锦看着他,周君衍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你曾经问过很多遍这个问题,我不觉的厌烦,相反,我很欢喜,这样就代表在你在乎我,你也怕失去我。
崔若锦看着他,心里默默念道:是,我害怕失去你,我也在乎你,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可我怕自己的爱太微小,配不上你对我的付出。
崔若锦闭上眼睛,对着周君衍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正月十五,元夕来临,一元复始,大地回春,也是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元是开始,夕是红日,象征着朝气蓬勃。
这日,宫里上上下下几多繁忙,因为要宫中设宴,接着是进椒柏酒,饮桃汤,进屠苏酒、胶牙饧,五辛盘.进敷于散,服却鬼丸,各吃一个鸡蛋。
更是南油俱满,西漆争燃。苏征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的盛象。
相较于宫内,东宫倒是比较冷清了,崔若锦一是从不喜这些热闹,二是因为这是他国之新年,过起来也无甚趣味,三是自从甩了皇后的面子,东宫之内就显少有人张罗什么了。
所以,等到外面都吹锣打鼓的杂吵时,东宫却异常安静。
赶回东宫的周君衍也是看着崔若锦正在洗漱,竟是准备早早的睡了,弄得他哭笑不得,给了她一套寻常女子的衣服让她换上。
这是做什么?崔若锦拿着衣服不解道。
我知道你在宫内待着也无趣,待你出宫玩玩。
崔若锦摇摇头:晚上还有晚宴,你是太子,不去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