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前厅时,里面跪了一地的人。无双知道这些人都与方嬷嬷中毒的事件有关。
薛丞相走到主位坐了下来,对无双客气的说道:无双公子,请坐。
无双依言坐了下来,看向下面的一群人。厨房的人一个不少,里面还有几人看着有些面生。
薛丞相扫了一眼下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道:方嬷嬷的粥是谁准备的。
一个略微发福的厨娘抬起了头,说道:方嬷嬷的粥一直是我准备的,但是我绝对没往里面下毒,我把粥盛出来就放到了食盒里边,至于是谁端走、什么时候端走的,老奴并没有看到。
薛丞相扫了一眼熙春院的丫鬟,问道:今日是谁去厨房领了食盒?
跪在后面的一个丫鬟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奴婢。可奴婢从头到尾没有打开过食盒。
你确定?回去的路上可有过停留,是否遇到过其他人?站在丞相身边的管家问道。
丫鬟想了想,非常确定的说道:奴婢取道食盒后,就直接送到了方嬷嬷那里,中途没有做任何停留,也没有遇到任何人,更没有打开过食盒。
薛丞相的目光再次转向厨房的人,冷冷的开口道:若果真如此,还是在厨房下毒的几率最大。今日都有谁接近过食盒,是否有可疑的人进入过厨房。
厨房里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态道。
我一直在烧火呀,根本就没有起过身。
我也在忙着烧菜,没有去过食盒附近。
我那个时候去取菜了,所以不在厨房。突然那个自称去取菜的人,说道:对了,我取完菜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厮。
管家立刻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采办的人想了半天,说道:他应该叫阿福吧。他好像在浣洗房打杂,按道理不应该出现在厨房附近呀。
薛丞相吩咐道:去将他叫过来。
没一会儿,那个小厮被领进了屋,刚对上薛丞相的眼睛,便心虚的低下了头。
管家出声问道:你今日可去过厨房。
小厮立刻摇了摇头,说道:没没有。我今日一直都在浣洗房中。
可有人为你作证。
没没有。就我一个人。
无双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明明去过厨房,为何要说谎?
小厮立刻反驳道:我没去过!你不要血口喷人。
无双指着他的裤腿,说道:你裤腿上的炭灰是在哪里沾的?
小厮看了眼自己的裤腿,眼中划过了一丝慌乱,但依旧嘴硬的辩解道:可能是昨日沾上的。
这时厨房的采办说道:不对,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你。而且你鞋底还粘着一小段韭菜,韭菜是我今日刚刚采办的。
所有人都看向小厮的鞋底,果然看到了一小撮绿色,再仔细一看的确是韭菜。再加上他裤腿上沾上的炭灰,可以确定他今日定去过厨房。他不敢承认,便说明他有问题。
薛丞相一眼看出了这人有猫腻,便吩咐身边的管家,让他派人到小厮的房间进行搜查。过了没一会儿,管家就拿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包走了进来,说道:老爷,下人在他窗户外面的草地上找到了这张纸,上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老奴怀疑就是砒霜。
薛丞相将纸包递给了无双,说道:大夫,请你确认一下。
无双接过纸,仔细辨认了一番,点头说道:的确是砒霜。
薛丞相恼怒的将纸包扔在小厮的面前,厉声质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厮迅速的瞟了眼苏画,然后大声的喊冤道:老爷,我错了!但是我也是受人指使啊。我只是一时见钱眼开,所以才犯下了大错。
薛丞相冷冰冰的问道:好,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了你。
小厮抬起头,颤颤巍巍的指向座位上的无双,说道:就是他指使的我。
薛丞相用犀利的目光看向无双,无双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小厮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再次强调道:对,就是你让我往那碗粥里下药的,我不知道那是方嬷嬷的粥,也不知道你给我的是毒药。如果我知道这些,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无双无语的看向小厮,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见你,你确定之前见过我。
没错,就是你。我不会记错的!那砒霜还是你亲自交给我的。
这时苏画突然蹦了出来,大声的指责道:无双,你这个庸医。你为何要害方嬷嬷。
这苏画又瞎蹦跶什么?无双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说道:我跟方嬷嬷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
哼,还不是因为你医术不精。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治好母亲的病,结果越治越差。肯定是方嬷嬷抓到了你的把柄,你为了能够留在丞相府,继续坑蒙拐骗,才不得不杀人灭口。
无双冷笑着说道:薛小姐倒是挺会编故事。我的医术如何,我想丞相大人心里最清楚。
苏画冷冷的说道:那母亲为何会吐血?是不是说明你开的药方有问题?我记得母亲的药方中也有一味砒霜,是不是母亲也中了砒霜的毒,今日才会吐血。
无双这下被气笑了,挑起眉头,一脸轻蔑的说道:不懂就不要乱说!砒霜本就是一味药材。丞相夫人有轻微的哮喘,又时常咳痰,但她的肝肾又不好,不能直接服用砒霜,所以我才在药浴中加入了少量的砒霜。这点量,即使食用也不会致死。若是你不信,大可以找来太医询问。
苏画不服气的顶道:即便如此,我们府中也只有你那里有砒霜。
看着苏画这么积极的将罪名扣到她的头上,无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恐怕又跟苏画脱不了关系。很可能这砒霜也是她购买的,这个小厮也定是她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