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么做，很可能会让她想起前一世的记忆！”

“我不管，我就是要看看，为什么六百年前，我明明已经亲手杀了她，她还能活着来找我问罪。”

“姐姐，万一被主公知道了，他不会饶了我们的。”

“饶不饶又如何？反正，只要伏妖珠到手，我们就把它献给妖王。到时候，我就可以重新幻化出人形了。”

程默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一直不断地响起聒噪的对话声。她皱了皱眉，只觉得浑身难受，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住了一样，让她动也动不得，醒又醒不过来。

“哼，原来是这样啊，竟然用来世的三十年，换取前世的三个时辰，亏她舍得。”

“姐姐，你看，原来当年是主公亲手杀了她的。难怪，这六百年来，都不曾见得主公为她伤心。她虽然害得你被主公散去千年修为，但是，她也确实是死在你的刀下。所以，姐姐，你们之间，已经不存在恩恩怨怨了。”

“呵，可笑至极！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一直得不到主公的心。如果不是她，我当年又怎么会被主公打散了千年的修为。她不仅害得我再也不能幻化出人形，还害得我，整整昏迷了五百年！这份仇，我永远都不会忘，我当年受的这些苦，也势必要跟她讨回来！”

“好好好，早晚都能讨回来。可是姐姐，你不要再用法力窥探她前世的记忆了，这样太耗损灵力。你身上的灵力，可是吸了那么多小动物的精气，才好不容易补回来的。”

“知道了，你去把她身上的伏妖珠取下来。有了伏妖珠，我们就能回妖界复命了。”

“好，我这就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的脚踝，而且还是之前扭伤到的地方。程默觉得痛，想阻止，却怎么都没办法清醒过来。

“啊！”

“怎么了？妹妹？”

“好痛，我被这破珠子灼伤了。”

“怎么会，你给我……”

“啊……该死，这破珠子上好像被人施了法……”

“这该怎么办？我们根本就不能靠近它。”

“用法术……”

伏妖珠……有人在打伏妖珠的主意……

程默的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的，但是有一个声音好像突然从她的耳畔响起。

不能让伏妖珠落在妖邪手里。

程默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之前捆住她的那种力量开始薄弱，最后，直接被她用意志挣脱开。

倏地，所有的理智突然一下子又回到了她的头脑中。程默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上那个白刺刺的吊灯，然后转头看向了对面的苗苗，还有那只坐在茶几上，黑颜色的猫。

苗苗的脸上稍微闪过一丝惊异，但是很快，她又换上了之前风情万种的笑脸，她弯了弯眉眼，笑着问：“唉，你醒啦？睡得怎么样？”

程默直起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看到落在地上的伏妖珠，弯腰，拾起，然后从新系到手腕上。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迟疑。

等把镶着伏妖珠的链子系好之后，程默看着苗苗，温和地问道：“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苗苗扭着她的纤纤玉腰，熟稔地坐到程默旁边，柔声回道：“可不是，本来正跟你聊着天呢，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你睡着了。”她眨巴着那双清莹剔透的如猫一般的眼睛，看向她，“见你太累，也没忍心叫你。”

程默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细声慢气地问她：“我睡了多久？”

苗苗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回答：“大概，六七个小时吧。”

程默向窗外看去，果然，天都亮了。她一夜未归，白芷他们肯定担心坏了。

程默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发现已经不是太疼了，就勉强起身，对苗苗客气地笑了笑，“昨天晚上打扰你了。我这么久没回去，我朋友肯定很担心我，我先走了。”

“这个……”

还没等苗苗表态，坐在茶几上的那只黑猫突然起身，眼神冷冽地看向程默，呲牙怒叱道：“不准走。”

忽然，房间内所有窗户都被关得严严实实。仿佛是要将她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虽然之前，那些走马观花一般的零碎记忆，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但是，程默还是记住了梦境中，那只叫做妙妙的黑色|猫妖。

那只幻化成陆峥的样子，刺杀玄心的黑色|猫妖，妙妙。

妙妙舔着自己的爪子，阴气森森地笑道：“别装了，你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

这两只黑白猫妖，对玄心的恨意可不只是一星半点。虽然，玄心已经死了几百年，但作为玄心的来世，程默觉得，自己肯定也逃不掉被他们憎恨的命运。

程默一时有些惊慌。

毕竟，那两只猫妖的法力，她在那个像梦一般的世界里见识过。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玄心的能力，自然也斗不过她们。是该想想，要怎么替自己脱身了。

程默站定，犹豫了一下，温和缓慢地说：“没错，我的确知道你们是谁。”见苗苗跟妙妙的脸上都露出杀意，程默又说：“你们都是陆医生的手下，我听溯洄讲过。”

“溯洄……殿下？”苗苗吃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