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温灵

程默抱着双膝呆坐在床榻上，心中满是恼火。

此时她的状态，正中了溯洄的那句‘女孩子欲求不满，后果是很严重的！’

程默现在就觉得，她非常生气，简直是怒火中烧，她恨不得跑去好好地惩罚一下白芷这个一根筋的大笨蛋。

然后，她就这么的，在熊熊燃烧的怒火当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当中，程默只觉得有一双幽暗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她心下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还好在尖叫出声之前，她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楚了坐在床边的那个人，正是白芷。

白芷一身白色长袍，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不真实。

程默斜卧在床榻上，一双因惊吓而显得有些慌乱无措的眼睛，正一遍一遍扫视着白芷。

但是奈何光线太弱，她实在看不出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小白……”程默轻唤出声。

白芷默了一瞬，有些犹豫地开口回道：“吵醒你了吧？”

确定是白芷温柔好听的嗓音之后，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归于平静。程默有些无奈又有些恼火地爬起来，粗鲁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

“大晚上的，你在干嘛？”

“……”

见白芷没说话，程默心底更加幽怨丛生，心想白天你才刚拒绝了我，怎么好意思还敢这么无所谓地来找我！

看来是自己平时太温柔了，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二十一世纪的妹子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就在程默在心底盘算着该怎么表现得任性一点的时候，白芷突然欺身压了过来，一把将她重重地压在了床上。

程默被压得哎呦了一声，满脸蒙逼。

“你你你要干什么？”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白芷，两个人几乎呼吸相闻，实在是亲密的过了头，程默那颗经不住事的小心脏，瞬间没出息地狂跳不止。

白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也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话音停顿，白芷犹犹豫豫地回答，“我来，让你睡了我……”

白芷说完，程默足足呆愣了一分钟。等反应过来之后，突然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白天是怎么鼓足勇气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但是面对白芷一副小媳妇的腼腆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白芷啊！

经过程默的这一番嘲笑过后，一向好脾气的白芷也有些愠怒起来，满面羞赧地瞪着她，委屈吧啦地说：“不要就算了……”

见他就要落荒而逃，程默赶紧拉住他，翻身压了过来，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这下换程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大概是白芷害羞的模样太过可爱，程默突然很想逗逗他，“都送上门来了，怎么能不要？”

话音未落，程默已经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白芷的下巴，然后像个颇有经验的老司机一般，没羞没躁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望着程默狡黠而又明快的眼神，白芷只觉得心里就快融化成一江春水了。那是他活了上千年，都未曾有过的心境。

白芷含笑伸出手，一把将眼前那个笑眯眯的小丫头拉入怀中，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在这个甜得化不开的热吻中，程默只觉得自己整个思绪都飘远了。仿佛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一刻更重要。

不知道拥吻了多久，程默慢慢抬起头，满面羞红地俯视着白芷。

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她有些不自信。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不是真的有福气，可以拥有这样举世无双的恋人。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以前凤夜鸣说过的一句话，心中有了一丝不安，于是悠悠开口，问道：“你知道吗？人妖相恋，必招天谴。”

白芷思索了一瞬，轻笑出声，“我只知道，不能与你相恋，才是最大的天谴。”

程默还在细细品味这话中的深情，不想一直被她压在身下的白芷，却突然反客为主，将她严丝合缝地禁锢在怀中。白芷虽然是个感情小白，但是作为雄性生物，骨子里天生的征服欲，已经驱使他化为主动的那一方。

“程默……”

白芷的气息喷在程默的耳朵上，有些痒，程默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既期待又紧张。所以当白芷轻唤她的名字时，脑子里还是有点不清醒的。

“我爱你。”

白芷的嗓音温柔，却又不失坚定。

之前还有点脑子发蒙的程默，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无比清醒。她望着他好看的眉眼，一点点笑开，用最真挚的感情回应他，“我也是，白芷，我好爱你。”

所有的爱与情深，都在这一刻完美地得到了升华，从今以后，他们便是一体。程默觉得，不管前路漫漫，荆棘丛生，都没有什么，能再将他们分开。

爱，一旦开始了，就不会停歇。

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