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看到无尘将忘川水喝得精光，有些怔忪。他端着那碗水，却始终没有送到自己嘴边。

此时无尘继续借程默之口对冰夷说道：“忘记也好，我们活得太久太久了，是应该像初生的婴儿一般，重新再活一遍。只是，我唯一担心的是，遁入轮回之后，你我再难相认。”

听到她的话，冰夷突然变成神龙，并且从嘴里吐出一颗龙珠。之后，他又变回人形，将龙珠放在掌心之上。

他说：“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你。”

话音刚落，冰夷便将龙珠一分为二，一半送入程默的体内，一半变成一个缩小的珠子，放在她的手上。

“有它在，便可以替我生生世世守护你，我也可以循着它的灵力找到你。”

程默觉得这个情景格外熟悉，随后，她想起了当初被弑逼着追溯前世的时候，玄心的那个师父曾说过，神龙将自己的龙珠一分为二赠给了他的妻子。也就是说，她师父说的都是真的？冰夷就是那条神龙？

不知道是不是忘川水开始发挥功效，程默的思想开始混沌，她只记得自己闭上眼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冰夷将龙珠一分为二交给她的那一幕。

之后，她从沉睡中清醒，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最想念，也最依赖的脸。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恍惚，甚至分不清眼前的那个人，到底是冰夷还是白芷。

直到，那张熟悉的脸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并且对她说：“你终于醒了，程默。”

醒过来的程默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沈长的梦。那梦里，有龙，有神仙，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情节。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睡的太久，从她醒后，那梦中的一切便开始模糊起来，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程默只能记住个大概，但是没头没尾，想跟白芷聊一聊，都不知道从哪说起。

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周围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像极了她在遗憾之门里经历的那个世界。不过在那里至少还有一片小水塘。

而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世间万物。他们就好像站在一片虚无里。

程默突然觉得他们这是来到了未开化的宇宙洪荒之中。

她突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也许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慌，也许是受之前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境影响。她现在只想紧紧握住白芷的手。

“小白，我们怎么会在这？”

从她醒来，她便发现凤夜鸣跟戬就睡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两个好像是在做梦，偶尔会发出几声呓语。然后抓抓脸，继续睡着。

看到他们在睡觉，再结合自己刚刚也是从梦中醒来，她心中有些奇怪，便不等白芷回答，继而又问：“我们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白芷捏了捏她的手指，回答道：“应该是在现实里吧。”

程默虽然能清晰地感知到白芷捏她手指时的触感，但这个地方，比起她在梦中看到的世界还不真实。所以，她才会觉得无法分辨。

这时候，她的脑海中闪过几个梦中零零碎碎的片段，虽然具体内容她记不清了，但是当时在梦里的心境她还是可以清晰感受到的。那种要跟爱人分别的痛心之感，让她不自觉的更加依赖身边的白芷。生怕一不小心，就跟梦中的那一对神仙一样，落得个生离死别的下场。

她更加用力的挽住白芷的手臂，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白芷，不要丢下我。”

白芷察觉到身边的程默比之前更加依赖自己，便柔声安慰道：“放心，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听到白芷如此肯定的回答，程默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许多。她看了眼还没有任何转醒迹象的凤夜鸣跟戬，对白芷说道：“老山鸡他们好像是在做梦。”

白芷嗯了一声，程默又说：“我刚刚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跟你都是神仙。后来好像因为被人陷害，被天帝责罚，贬入凡间。我还梦到你是一条龙。”

白芷认真地听她讲述，最后，弯着嘴角回应，“巧了，我也做了一个梦。不过梦中我们不是神仙，而是一对道侣。”

“道侣？”

“嗯。”

程默有些好奇，便催促他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