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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雪后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裴苒随着那一声“苒苒”回头,只见远处一个一身蓝底黑袍人正快步往这边走来。

他一身风尘,长剑跨腰。

裴苒眨了眨眼,不自觉就湿了眼眶。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金冶越走越快,大跨步地走到裴苒面前。

小姑娘眼眶已经红了,见他过来,又轻又软地道∶“义父。”

“嗯,我来了。”金冶应了一声,看见小姑娘脸上的眼泪,就想帮她擦一擦。但看到衣衫上的灰尘,手又停在空中。

他匆匆赶过来,不曾梳洗,一身尘土。如今衣衫上都是泥点尘土,脏得很。

裴苒注意到他的停顿,吸了吸鼻子,拽住金冶的衣袖,“义父,你是不是很累?”

走近了,她就能看到义父有多狼狈。

哪怕是以前外出办案,义父也都是干干净净地回来,一点灰尘也不染。

可现在,单说身上的这件外袍,就已经很脏。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裴苒自知金冶是为了她才这般赶来京都。

小姑娘愧疚地低下头,手还拽着金冶的袖子。

金冶摇了摇头,“是我不对,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才叫他们趁着空子来欺负你。别怕,现在义父在。我倒想看看,今天谁敢欺负盛国公的义女。”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着其他人说的。

余正德没金冶走得快,刚走到前面,就听见这句明显威慑的话。

他压下自己不快的情绪,努力笑道∶“盛国公说什么呢,苒苒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余月巧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见余正德过来,赶紧告状∶“爹,是她把我推倒。要不是丫鬟拦着,她就要冲上来打我了。野丫头就是野……”

话未说完,余月巧只觉得有道冷冷的目光落下来。

抬眼看去,就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个……死人。

余月巧打了寒颤,顿时不敢说话了。

金冶嫌恶地收回目光,凉凉地看着余正德,“原来青阳侯还知我是盛国公。我以为我这些年不回京,青阳侯已经不知我是谁,更忘了地位尊卑,都敢叫那些下人拦着我。”

金冶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身上的威势足以压低余正德的脊背。

余正德弯着腰,拱手赔笑∶“盛国公说笑了。您就算不在京中,爵位也摆在那里。定是下人们见识短,才敢拦了您的路。”

“是吗?”金冶慢悠悠地反问。

他抽出长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抵余正德喉咙。

余月巧吓得尖叫一声,起身的动作落了回去,重重跌回地上,砸出无数泥点。

剑尖在喉咙上刺出血珠,余正德吓得丝毫不敢动,僵着身子抖着嗓子问道∶“国公爷,这,这是做什么?”

金冶神色漠然,剑尖往前刺入,血珠冒得更欢。

余正德只觉得脑袋发麻,动都不敢动。

金冶一向是个疯的,他怕自己一动,脖子真就多出道划痕。

“国公爷,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青阳侯府,您这样动刀动枪不太好吧。”余正德腆着笑脸道。

金冶冷漠地看着他,“余正德,我警告过你,和离之后不许再插入裴萱的生活中。看来,你是忘了。”

多年前被划痕手臂的痛又重新拢回心头。

余正德努力笑着,“国公爷说笑,裴萱都已过世,我又怎能,嘶……”

脖子上的疼痛让余正德闭了嘴。

“在我面前装傻没有用。你们敢背着我把苒苒带回京,就该想到我也会回京。还是说,只顾着把人带回京,却不知苒苒的义父就是我?”

金冶猜得正对。

余正德确实不知道裴苒的义父就是金冶。

他从李氏那儿得到消息,急着只想把人带回来,哪还想到那么多。

余正德恼怒着李氏的不周全,还要想法子应对当下的情况。

“苒苒到底是我的女儿……”

剑尖往前刺入,余正德立即咽下下面的话。

金冶厌恶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也配称‘苒苒’两个字?”

“余正德,苒苒是裴萱的女儿,是我的义女。唯独和你,和青阳侯府,没有分毫的关系。”

剑尖在前,余正德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