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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了结

最后,一来二去的,两人渐渐走到一起了。

提起往事,萧冰心不胜唏嘘:“那时候,我们彼此都认识,却没有产生任何想法,结果一起喝了酒,反而阴差阳错在一起了。”

文丘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人生如此,当浮一大白。”

萧冰心与她对饮起来,酒过三巡,萧冰心体力不支,醉倒过去。文丘把她安置好,带上房门,出去了。

夜里的扬州城,分外安静。

扬州城外有片池塘,塘中一座亭子,绣袖就坐在那里。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文丘如是说道,“你动手吧。”

绣袖却没有动手,跟他讲起了故事。

绣袖每年清明会回洛阳一趟,为爹娘扫墓祭祀。没有妹妹的坟墓,因为当时她和妹妹无家可归,在一处桥洞落脚。某一日,妹妹发烧了,她匆忙出去乞讨。

回去时撞见文家的家丁从桥洞方向来,双手染血。她当时就有不祥的预感,急忙朝桥洞跑去。桥洞底下的泥土浸透了血液,把近岸的河水染成血红。不见妹妹的踪影。

她当时坚信妹妹死了,并且尸骨无存。

“后来,我那年清明回去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想,可能妹妹并没有死。”

桥洞底下有人来过的痕迹,绣袖藏在其中一些小物什丢了。洛阳城的老乞丐说,见过一个女子的踪影,但他老眼昏花看不清女子的面容。

提起这些往事,绣袖已经没有当年的激动了,只剩下疲惫。她说:“那时候,我其实很矛盾。一边是灭门惨案滔天血仇,一边是秀坊姐妹温情脉脉,我虽然是抱着目的加入七秀坊,但是十年相处做不得假。我当时就想,我若是报仇,会不会影响到七秀坊。”

“然后又突然得知,妹妹可能没死。”绣袖缓缓勾起一个苍白的笑:“我当时就动摇了,我想,是不是找到妹妹,我就有借口不去报仇呢?”

说到这里,她低低地笑了两声:“我其实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呢,我一点都不想报仇,背负仇恨实在是太累了。”

绣袖自问不是一个坚韧的人,十年的温情磨去了她的意志,她当时意外得知妹妹或许尚在人世,于是长松一口气,为自己的逃避找到借口。

一个真假不知的消息,仿佛打开了多年禁锢她的枷锁。她一面循着蛛丝马迹寻找妹妹的下落,一面放下心里包袱,跟玄霄在一起了。

文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和绣袖的初遇是假的,相知相识都是绣袖设计的。为得就是报仇,为了让他求而不得。

但是,期间绣袖也曾迷茫有过,甚至一度为了玄霄和妹妹放弃报仇。放过文丘,也放过自己。

“那你为什么……”

要灭文家满门,犯下滔天罪孽呢?

绣袖却惨淡地笑了声,没说什么。她举剑,一道寒光闪过。

于是,一切都结束了。

扬州。

古丽趴在玄霄身前,问她:“所以当年你师兄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霄收到师兄玄霖的信,上面不清不楚写了三点要求。

她俩是在客房的床铺上,中间坐着奚祁。奚祁已经可以坐得很稳了,在她们中间睁着一双水润地眼睛,吃自己的手手。

玄霄躺在那里,慢慢回忆道:“师兄给我留了一个箱子,里面有很多东西,有我小时候很喜欢的布偶,一些小玩意儿,几本书,当然,最重要的是,师兄把我小时候的字和画保留下来了。”

玄霄才到华山时身体不大好,大夫说她心口有伤,练武不应该操之过急。

于是玄霖带着玄霄开始识字。

那时候还小,就记得自己叫“肖儿”,哪个“肖”也说不清,因为喜欢玄霖,所以仿着他的名字给自己起的“玄霄”。

玄霄那时候识字,先生让她练字,练完了,她会把纸张信手翻过来,在上面胡乱涂鸦,或者写字。

画得最多的是一朵花,六个花瓣。写得最多的是“修”和“俏”。

玄霖把这些涂鸦都很好地保存下来了。

玄霄后来在华山生过一场大病,是肺炎,多日高烧不退。好不容易病好了,人也糊里糊涂地,记不得什么了。

人总是对自己从哪里来的感到好奇,玄霄也不例外,但是当时她说不清楚,于睿说是从水里把她救起来的(险些给她起名水生,这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

玄霄破译了自己小时候的密码以后,总算隐约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姓梅,名俏。

她当时很兴奋,灵琅师姐粗通金石,玄霄拜托她给自己刻了一枚私章,上面的落款就是“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