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王四海一转身,就要回避正面面对苏临高,可苏临高,死死的拉住了王四海的胳膊。
“唉!”王四海怕见苏临高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他眨着嘴:“这事,怎么说呢!”
“但说无妨。”
王四海随后说道:“其实就是,自从京城加印粮票的事传出来,有些底子的人都在屯粮。我也屯了,你也知道,我家大业大,兄弟姐妹儿子一大堆都指着我吃饭。现在侯爷不在了,我只能想想办法。”
苏临高理解,王四海的家庭情况如此,其他的官员也会因为先知道消息屯点粮食。
他点着头,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屯了多少?”
“不多,也就一百万斤。想屯的多,那也得有地方放呀!”
他这么一说,苏临高的眉头反而皱个更深了,一百万斤粮食,怎么可能影响粮食的价格?
王四海看着苏临高不说话,问道:“我说,老苏,难不成你以为我蒙你,要不然我把账册拿给你看?”
苏临高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这事情蹊跷。山东道是产粮大省,而且今年是丰收年,即使屯粮了,又怎么会让粮食价格飞涨?其他官员有屯么?数量多少你知道么?”
王四海也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回答道:“别人屯多少我不太清楚,不过家家户户的粮仓都堆满了那是真的。这事,犯不着查,得罪人,上面的已经被你得罪光了,下面的再得罪完了咱们的官也算做到头了。”
苏临高眉眼一挑:“你怕了?”
王四海直摆手:“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说,侯爷也不在。出了事谁能兜着咱们。现在,过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难得糊涂。说不定哪天,京城哪位勋戚瞄到了我的位置,我就得逊位让贤。嘿嘿!杜霄的事你听说了么?他可是侯爷的铁杆,被逼反了。”
苏临高不作声,王四海说的是事实。若是周哲在,绝不至于让杜霄被钱熙这样的废物勋戚逼成这样。
“把你的兵符借给我,这几天你告假吧!”苏临高伸出了手,带着他书生意气式的决绝。
王四海眼睛都瞪大了,赶忙劝慰道:“老苏,你要玩真的?这是玩命。你才四十来岁,再努力几年就能去朝堂当个尚书,再不济也是个侍郎。这里面明显水深着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快把兵符给我。”苏临高的手一直悬着。
王四海摇头叹息道:“我告诉你吧!京城来的商人,带着大把大把的粮票,挨着道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收。护卫的,都是御林军的人,我手下看见熟人了。虽然没穿御林军的铠甲,但是错不了。”说完,他看着苏临高伸出去的手,轻轻打了一巴掌。
苏临高深吸一口气,似乎压制着无穷的怒火。语重心长的对王四海说道
“师傅待我恩重如山,他从未告诉我,前有险阻便绕道而行,从未告诉我难得糊涂。我苏临高不能像侯爷那样踏着他们的尸山血海,但是我苏临高从不畏惧刀山火海。四海,把兵符交给我,这事和你没关系。”
王四海摇头叹息,却没有给兵符,只是惨笑道
“我没你那么弯弯绕绕。我把兵符给你了,我也得跟着你倒霉。算了,反正抬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看着架势,官也做不长久,索性干他一票。”
王四海说完,对着院子大喊一声:“来人!帮我着甲。”
苏临高笑了:“好!”
王四海翻眼看着苏临高:“好个屁!”
仆人倒是跑动的快,当即便开始讲王四海的甲胄取了出来。
而紧接着,却是王四海的夫人跑了出来,未见其人便有声音传来:“老爷,你这着什么甲?五月天的,热不热?”
王四海看着门口,当妻子的身影出现,叹了口气:“我这一身富贵都是这铠甲给的。当年侯爷从他的魔龙骑淘汰的甲胄里选了一套送给我,也送了我一身富贵。现在到了我要做事了,不能对不住。”
王夫人可不怎么想,斜着眼看了苏临高一眼说道:“把自家的日子过好便罢了,还要到别人家来拆台。卸了卸了。”
这话说的苏临高摸着鼻子好一顿尴尬。
王四海一挥手直接让王夫人差点被站稳跌倒下去
“夫人,别人给咱富贵,咱就接着,有危险,就退让了。以后,谁还会给咱富贵?我王四海本就是一粗人,只懂得这些粗道理。”
在王夫人的无奈的眼神中,王四海换上了黑色的甲胄,带着剑和苏临高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