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清一开口,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无论是蒋氏母女,还是刘菀,以及丫鬟婆子,全都顺着声音看向了她,脸上的神情有迷惑,有探寻,还有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
蒋氏笑问道:清丫头是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
倒也不是不同意。云锦清也笑了,对蒋氏的态度恭敬客气,慢慢说道:只是这月婵是我房里的人,月娟也是。虽然月婵做错了事,二婶怎么处置都不为过,但月娟说打不得,我这做主人的,总少不了问一句为什么吧?
说完,她对被扭着的月娟吩咐:你说打不得,那为什么打不得,就当着老夫人和二太太的面,仔细说说吧。
她这么说完,几个婆子松开了月娟,月娟立刻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后哭泣道:姑娘我我不敢说!
一旁的孙妈妈立刻怒斥道:混账东西,说不敢打的也是你,问了又不敢说的还是你,你这小蹄子是来消遣主人的吗!
孙妈妈,她是不是消遣,等问出话来自有判断。云锦清和和气气的对孙妈妈一笑,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和气。
她是大概知道月娟要说什么的,因此也知道月娟为什么说不敢。毕竟在场的人太多了。
于是她看了看祖母,云老太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开口道:我们家的笑话,刘小姐也看的差不多了,洁儿,你就陪着刘小姐先回芷香园去听戏吧。
突然被祖母点到,云锦洁一晃神才听清楚。她看了看身边的刘菀,知道对方也想继续留下来看笑话,却又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喏。
刘菀也起身福了一福,就和云锦洁带着丫鬟离去了。
见她们离开,云老夫人又淡淡说道:行了,没用的人也都下去吧。
丫鬟婆子们都应了一声,有条不紊的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徐妈妈和孙妈妈,连玉矶、蔻梢都被锦清支走了。
原本拥挤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月婵轻轻的抽泣声,和月娟紧张的呼吸声。
蒋氏已经不耐烦了: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因为什么不能打?
回二太太的话因为因为月娟瑟缩着,有点犹豫,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因为月婵她已经有身子了!
什么?
房间里几乎同时响起了不同的疑问,所有人都一脸的错愕,震惊,继而变为愤怒。听见月娟的回答,月婵又急又气,一翻白眼昏死在地板上。
一下子大家也都明白为什么月娟会说不敢说,为什么要让其他人都离开了。
这的确是丑事,而云锦洁和刘菀都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听这种话。至于云锦清,这两个都是她院子里的人,她怎么也得留下来。
这时云老夫人从震惊里回过神来,顿了顿手杖,问月娟道:你说她有身子了,可有证据?
回太夫人的话。月娟不敢看老夫人的脸,伏在地板上回答道:奴婢和月婵是二太太一起送给大小姐的,来了沐云斋后也一直吃住在一起,所以月婵的事都瞒不过奴婢。月婵的身子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如果太夫人和二太太不信,可以请医婆来看看就能证明奴婢所言不假。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十成的把握了。
蒋氏满脸厌恶的看了月婵一眼,又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云弗成。
这一眼让云弗成一脸愤怒的吼道:关我屁事!
一急之下把在军中学得粗话都带出来了,却让云锦清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她努力的忍住笑,柔声说道:这话虽然不该我说但若是几个月的身子,怕是和成哥儿没什么关系。
云弗成才回来不到一个月,硬要说他鬼迷心窍和丫鬟私通有可能,但让月婵怀有两三个月的身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不是成哥儿,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