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未出阁的女儿家哪里能轻易谈论夫婿?”沈婕遂脸红了起来。
“我当真是冤枉啊,人家这是在关心二姐姐嘛。再说了方才爹爹都说我已经是大姑娘了,那想来二姐便是一朵正在娇艳绽放的花儿。何况二姐夫迟早会有,说说又无妨。”
“你可真不害臊……”
“如此你是否早已思念起哪家的公子?那便说来与二姐听听,姐姐也好瞧瞧是哪位青年才俊如此有福能娶到三妹。”沈婕此时也笑着说道。
“我……我还没有遇上什么心仪之人呢。要是有了,娆儿肯定第一个同阿姐说。”
说实话沈娆虽一直在外头瞎胡闹,可来来往往地她见过的男子并非很多。再者又要与自己有些交集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事。
“我可不信,你日日往那朱雀街去岂不识得许多男子?如此还看不上一个年轻俊俏的好小伙?”两人打开话匣子后,便开始聊个没完。
“真的没有!哎呀,阿姐你想呐,那如意阁又不是做酒楼生意的,哪里能遇见这么些人?再有那些能买得起古玩的大部分都是老头儿,还是大腹便便,一脸肥油的那种。”沈娆一边说着,一边还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这时沈婕被她逗笑得不行,姊妹两个笑着笑着便东倒西歪地仰躺到榻上。
“阿姐……若是有机会,你想寻个什么样的夫君?”沈娆方才经她一点拨,顿时也憧憬起来。
沈婕这时转头看向她。自己其实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她还在酝酿时,只听沈娆又张口道,“我想的夫君只要他一心一意待我便好。虽然咱们大周的男子可以纳妾,但我……”
“如若我真心喜欢他,那定是不愿与他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的。”沈娆顿了顿又说道。
“清贫又如何,穷困又如何?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边上的沈婕听她这么说,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长相厮守……
她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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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德殿。
眼下已是申时,顾禹同自下了早朝后便一直站在政德殿外求见圣上。
“太傅还请回罢。奴才已经说过几回了,皇上他……”殿前的小太监又一次匆匆朝他走来。
虽说顾首辅是天子重臣不能得罪,可是里头的主子没有召见,他又能怎样?
唉……顾大人您还是快走吧,自己现在这样一遍遍地来回传话也不是个事儿啊。
“还请公公再替我通传一回,下官有军政要事启奏天家。”顾禹同听来人说罢,仍然坚持道。
那小黄门听首辅大人这么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再次往偏殿走去。
顾禹同负手而立。他在等待的片刻,顺着那廊檐朝宫墙的高处望去。
今日的天空阴沉沉的,虽然现下距离天黑还有数个时辰,但那冬日里仅余的一点日光却被大片的浓云所笼罩。这里就好像有一张巨大的网,一下子就遮蔽住了所有的光辉。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大人?”此时过来的已不再是之前那个黄门,而是御前内官符安。
顾禹同听来人喊自己,瞬间便收回了目光。
“符公公。”顾禹同欠了欠身。
“顾大人,眼下已经不早。陛下今日的确没不得空……要不然您且回府?待陛下闲暇了,老奴一定为您通禀。”符公公微笑着说。
“符公公,下官确实有紧急军务需要面圣。烦扰您再替下官同圣上说一声。”顾禹同说话的语气依旧和善,但言语间却十分坚定,让人不容抗拒。
“这……老奴也很难办呐。”符公公一听,叹气着说道。
他又何尝不知道顾太傅的性子。一朝权臣还能如此礼让谦下本就不易,况且太傅都在这儿站了好些时辰了。可皇上现在是摆明了不想见,方才小贵子去说的时候,圣上还发了一通火呢。眼下还有谁再敢通报?
顾禹同见他一脸为难的模样,又行了一个礼。“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