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少银子?”
“额……那,那个……”
因为这盏灯笼原本是自己做与那人的,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卖,所以一下子自然说不上来。支吾了半天之后,她遂懦懦地道。
“我……这,这灯笼是我自个做的。粗制滥造……本,本来也没想着卖……”
“还……还是送给您罢。”
沈娆最初想的是等自己与那人相会之后,就带着灯笼和他一起逛灯市,登游船,然后再许个愿将灯笼放在南岸的相思湖中,可是现在……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顾禹同在拿起那只灯笼后,才发现在那背面还写着两句诗。
如此直白的情话,想必是要送给哪家的小郎君吧?怪不得她会一直在这儿等到了现下。
“我……我随便写写的。”沈娆见他一直沉默地盯着那灯笼上的诗句,于是立马就羞红了脸,开始解释道。
男子闻言,遂弯了弯嘴角,只见他又拾起了一旁的细毫。
此时正好有一缕微风拂过,吹得那灯影也倏地闪烁晃动了起来。从那地上望去,两人的影子在摇曳的光影之下重重叠叠,痴痴缠缠。
顾禹同在那两行与自己相仿的字迹旁也提笔写下了另一首诗。
“梆,梆梆——”
这时,只听街上的更夫敲响了今夜二更天的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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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殿下,咱今个还往盛源当铺去吗?”
小德子见主子刚从政德殿出来就忙不迭地回宫换了一套便服,便知殿下今日兴许又要出宫了。
啧啧……说实在的,殿下这段时日里微服私访,探寻民间疾苦的,探得也太过频繁了,连着自己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外头出公差。
小德子一边服侍着主子戴好玉梁冠,一边狗腿地问道。
只见男子正着一身月白蝠纹长袍,头戴束发赤玉冠,在那玉冠之上还镶嵌着六枚牛眼大小的珍珠。同时,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紫檀镂雕香扇,俨然是一副十足的富贵公子打扮。
“嗯……”
“自然不是。”
今晚乃是民间的花朝节,而尧儿前两日早已传信给自己,瞧着那信里头的意思,便是想叫自己与她一道过节,那信中还说会等他一起去相思湖放花灯。
放花灯?
哼……这小姑娘家的心思总是那么单纯。
若是自己今晚与她道破了身份……等她也成了自己的妃嫔,那不要说是偶尔的一回放花灯了,就是整日整夜在一起也未尝不可。想着,慕容珩又对着铜镜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领襟。
不过,就在男子准备带着乔装的小太监出门时,那殿门之外突然就有宫人来报。
“启禀殿下,沈侧妃刚刚遣了人来,说是侧妃为您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时令河鲜,若是殿下今晚有空,还请移步剪秋殿用膳。”
妩儿?
慕容珩听闻,遂皱了皱眉头。
起先他还以为她便是那位自己曾在沈园惊鸿一瞥的佳人,不料娶回来才发现她不过是那人的胞姐而已。
现如今,只要自己再下点功夫,尧儿也会成为东宫的女人。毕竟又有谁不恋慕这高高在上的权利呢?
虽然妩儿也同样温柔良善,可哪里抵得过自己近日常常朝思暮想的那位?
于是男子摆了摆手道,“你去回了她,就说太子妃有孕,孤往福阳殿去了。”
说完,他便大步朝外殿走去。
“殿下,太子妃娘娘那边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可是还没等慕容珩再往前迈上两步,马上,那宫门口又跪着两人急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