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这边请。”
随即,只见一名身着宫廷女官服制的侍女匆匆走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垂首低眉的女子,她们皆身着统一的绢色服饰,一看便知是才入宫不久的小宫女。
“三小姐,奴婢为您准备了长褙……”只听外头隐约传来了盈心的声音。
沈娆现下正在更衣,因为自己并不喜欢有生人伺候,故而她将原要来服侍自己的小宫女们都遣了出去。
“哦……你放在外间的木桁上罢,我等会儿便出来。”女子一边匆忙地解着身上的腰带,一边随口应道。
她今日穿着一身杏黄的百蝶纹襦裙,外罩一件水蓝色烟罗纱褙子,里头是镶了银边的竹叶纹杭稠小衣。
眼下只见女子的腰腹处已被茶水浸湿了一片,本就薄透的衣料刚好顺着水迹紧贴在柔嫩的肌肤上,裹紧的锦缎更是显得来人的纤腰盈盈不足一握。玲珑有致的身段混合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使得整个内室都充满了甜腻酥融的味道。
“殿下。”
这时沈娆刚脱下外头的罩衫,就在她正准备拿中衣时,才赫然发现那些换洗的衣衫竟被宫人全都搁在了外头。
正当她抱着双臂,打算掀帘的时候,这下却忽然听闻门外好像传来了几声行礼问安的声音。只是这话语声非常得轻,一下子便消失了,仿佛仅仅是她的幻听而已。
虽说现在已然入夏,但宫里四处都置有解暑的冰鉴,何况她本就体寒,这会儿离了外衫反倒觉得有些凉了。此时的殿内十分安静,四下里只听得女子的一双绣鞋正嗒嗒地踩在石砖上的声音。
取完了衣裳后,沈娆便径直走去了屏风后头。她很快就解下了已经湿透了一半的小衫,接着还有底下同色的罗裙,但就在她将要伸手的时候,女子的一段纤腰却突然被人从后搂住。
“啊——”
她立马就惊叫出声,随即奋力去掰扯那错紧箍在自己腰间的结实手臂。
女子的腰身本就纤细的不堪一握,单单只用一只手便能全部抱住,于是身后的男子马上抽出了左手,然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是孤。”
这下沈娆虽然身处于万分惊恐当中,但她的脑子里也徒然生出了一丝神识,这声音仿佛似曾相似……
沈娆:!!!
男子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变得一动不动,遂以为她已不在挣扎,于是又松了松自己手间的力道。
但趁着这须臾功夫,沈娆旋即便立马转过了身,猛地一挣道,“是你!”
就在她转头的刹那,她猛然惊觉眼前的这名男子竟然就是自己曾经在朱雀大街上数次偶遇,屡屡交集,近日以来又情意绵绵,书信不断之人。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嗡——”地一下便是一震。
来人身穿一身玄色龙纹锦袍,头戴九梁玉珠冠,而且他刚才分明自称是孤!原来……原来他便是自己的姐夫,大周的太子,慕容珩。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沈娆立马扯下了木施上的长褙,然后紧紧地捂在胸前道。
“娆儿!孤日思夜想,今日总算又见着你了!”男子见她已然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反而更是一脸的欣喜若狂。
左右自己早晚都要让她知道,他乃是大周的太子,未来的帝王。何况今日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若一道全捅破了为好。就凭自己如此的身份地位,她还有何不从?
“民女先前未能识得殿下,多有失礼,还请殿下恕罪。”说着,女子又退后了一步,屈了屈礼道。
呵……原来那个曾经与自己花前月下,巧言嬉笑之人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难怪……难怪他会出现在上林苑中,也难怪他会屡屡爽约,每回行踪不定。
想来花朝节那日他应该是在宫中陪着姐姐或是太子妃娘娘吧?还有……还有那日姐姐回来省亲,他分明知道自己是她的姐夫,竟然还背着姐姐在府外轻言调戏自己……
这个骗子,渣男!沈娆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一边步步往后退却,因为面前这人已经……
“娆儿,你听我说,你听我同你解释……”慕容珩见她眼中似乎充满着决绝,一时间也是一惊。他来不及再自称孤,而是急急地往前道。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殿下,请您好好地待姐姐。民女不日也将出嫁……”她攥紧了胸前的绸衫,遂即冷冷地说道。
“不,你是我的!”
“我早就同父皇说过,请他赐婚于我们。娆儿,我待你才是真心的。”
“去年!去年中秋你进宫谒拜时,我便一眼瞧见了你,是他们,是他们胡乱……”他一听她这么说,马上便上前搂住了女子的肩膀道。
“你放开我!”
“殿下,请您放开我!”沈娆眼下根本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她拼命地扭动着,想要从来人的禁锢中挣脱开来。
“娆儿,今日你又入宫了。瞧,这便是咱俩天造地设的缘分,孤……孤真的好欢喜。”说着,慕容珩又一把拥住了面前的女子,他直接将眼前的这个娇小的人儿搂进了怀中,然后紧紧地抱着她道。
“你放开我!”
“放开……”沈娆依然不停地在那人的怀里挣扎着。
此时的她只感觉到一股股陌生的寒意与未知的恐惧正在铺天盖地涌上心头,然后再奔向四肢百骸。
“殿下!民女已经许了亲事,下月便将与顾大人完婚。”这时,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之人道。
“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只能嫁给我……”
“孤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慕容珩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开始疯狂地拉扯着女子身上的衣服。
“你放开!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