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是不能让人听到的,毕竟也不知道张子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晚秋还是强装镇定,咳嗽一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听见什么了?有些消息会要了你的命的。”
张子扬向前两步,凑到苏晚秋的面前,“夫人原来是叶将军的儿媳啊。”他咧开嘴角,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下来,“真是不知道,夫人救了我,是在怜悯我,还是在嘲讽我?”
苏晚秋愣了愣,看着张子扬一身的杀意,这人怎么跟个傻子似的,说急眼就急眼了。
无奈的伸手推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我刚才一句话都没提到将军,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和将军的关系的?”
张子扬微微向后靠了靠,淡淡的看着苏晚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个女人是将军府的人,我在将军府外面看到过她很多次了,武功还挺高。”
苏晚秋的眉角微微抽搐了两下,这人,看来在报仇之前,倒是做足了功课啊。
“不错啊臭弟弟。”苏晚秋托腮坐在他身边,“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无脑的哈士奇呢。”
“所以你不用想骗我。”张子扬压低嗓音,那声音从喉中低吼出声,声音都带着冷意,“将军府的人都该死!”
苏晚秋早就看出来这是个纸老虎,对于他眼底的杀意,已经没有那么畏惧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起身向楼下走去,“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跟我逞威风了,等你伤养好了,再来跟我说报仇雪恨的事情吧。”
说完,头也没回的向楼下走去。
曹大夫正在收拾桌子上的药材,医馆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病人交给万鹏去诊治了。
苏晚秋坐在旁边的一张桌上,将怀中的药方拿出放在桌上,曹瑜急忙走过来,坐在苏晚秋对面,“这份药方,我已经斟酌有些时日了,听素心说最近公子的情况有所好转,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
曹瑜将那份眼花缭乱的药方拿起来仔细看看,摸着胡子缓缓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也在仔细研究着关于那份透魂的成分,可是因为我对这份毒药了解不全,所以也不能很好的去研究。”
苏晚秋认真的点头说:“这份药方是我目前争夺之后最保险的办法,就算是不能将他身上的毒尽数消去,也至少可以保证让她的身体不再恶化。”
她凑到曹瑜面前,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赌一回吧。”
她心中隐隐觉察,秦曼这一系列动作,都昭示着他们可能要对叶纪棠动手了,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叶纪棠,恐怕就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她脸色凝重,可是这一层意思她并没有说出。
两个人在等下又讨论了一下午的药方,都打算利用最温和的药,来除去叶纪棠体内最烈的毒。
下午,夕阳的微光斜斜的投进屋中,叶纪棠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听见有人在旁边叫他。
“来了。”叶纪棠疲惫的揉揉眼睛,撑身从床上坐起。
柳知砚还在喘着粗气,喝了一大口茶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你知不知道将军府的守卫有多森严?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外面翻进来的,不然的话将军府肯定是不让我进来找你的。”
叶纪棠轻轻点了点头,混沌的大脑已经渐渐清晰起来,他捏捏眉心,略带疲惫的问道:“我母亲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你可查到了有什么线索?”
柳知砚刚刚灌下一大口茶水,在嘴里含了半天都没有咽下去,却又非常急不可耐,使劲的点了点头,用手示意叶纪棠稍等一下。
叶纪棠半天没有听到柳知砚的回答,脸色渐渐的变得有些失落下来,轻轻叹息一声。
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旁边的柳知砚咳嗽两声,“查到查到了,我最近这段时间也在思考要怎么跟你说,前两天在大街上听说你被禁足,我害怕他们对你不利,所以我也没敢贸然闯入。”
柳知砚翘起二郎腿,从腰间抽出一把扇子来,就在叶纪棠的脸上表现出来了,非常不耐烦的表情时,他使劲的扇了扇扇子,啪的一合,就像是说书人一般,“就在前两天,我手下的人给我传回消息,说在金禅寺中,有那么一个尼姑,天天给你母亲的牌位上香,几乎是一卷经书抄两日,两人之后就摆在了供桌上。”
叶纪棠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紧抿着嘴,半晌都没有说话。
柳知砚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于是在旁边继续说道:“而我已经找人去问过这个人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一心就只说是为所有人诵经祈福。”
低头沉思片刻,柳知砚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当年的那些人你都认识吗?还记不记得他们的样子?或许你过去才能撬开那群人的嘴。”
叶纪棠沉下脸来,眉头紧皱,“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是站在她面前,也分不清楚她是谁。”
柳知砚愣了愣,半晌苦笑出声,“是我的错,我忘了这茬儿了。”他挠挠头,“那如何,你去不去见她?去的话,我可以安排,到时候让素心将她按在那里,就算是她想跑,素心那能耐,她也跑不了。”
叶纪棠还是不说话,正巧大门被人打开了,素心端着药碗走进来,站在两人身边,“公子,如果可以,我可以过去将那人生擒过来。”
旁边坐着的叶纪棠忽然抬头,愣愣的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出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当年的事情,你也都亲眼所见,如果是你的话,能不能认识那些人?”
素心眨眨眼睛,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去,“不一定啊公子,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府上,我赶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
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没事。”叶纪棠靠在床边沉声说:“柳知砚你安排一下,最近就出发。”
素心怎么也没想到叶纪棠竟然如此决定,顿时大惊,“不是啊公子,我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懒得理会她,叶纪棠低头吃了药,挥挥手让素心出去。
素心咬着嘴唇,面色为难的转头看了看柳知砚,这人却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完蛋了,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素心转过身去,嘴里不禁默念,“希望老夫人能够关公子一年,不用多,一年就够了。”
“素心,你在说什么?”身后莫名传来一阵冷淡的声音,吓得素心急忙转身冲出了房门。
柳知砚看着素心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摸摸鼻子笑出声来,“素心还真是有趣。”
见床上的叶纪棠没有什么反应,柳知砚自讨没趣,叹了口气,“行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就先走了,一会儿要是被你门口的守卫发现了,估计又要连累到你了。”
他拉开卧室大门向外走去,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叶纪棠,“最近做事要小心一点。”
叶纪棠轻轻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过了好久,素心从门外面走进来,对叶纪棠微微拱手,“公子,柳公子已经离开了,您早点休息吧。”
她噘了噘嘴,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帮叶纪棠脱下外衣,给他整理好了被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了,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可是走到门口又觉得这样不妥,抿了抿嘴,哼了一声,“公子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夫人在外面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