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岳家里,依旧安安静静的,只是下人比方才多了一些,皆是低着头,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等着花厅里面的吩咐。
毕竟是外家来人,自然得多准备点人照顾。
徐航润和徐芳润在那么多下人的注视下,一个个更加不自在。
徐芳润其实不太喜欢来外祖家的,就是因为,规矩太多,稍有不慎,说错一个字,都很丢脸,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似的。
可是,形势比人强,岭南岳氏是一等一的大世家,无论是徐知府徐夫人,还是他们小辈,都知道要和外祖家交好,无论如何逢年过节,他们都得回来探望,表示与外祖家的亲厚。
好在岭南岳氏的人,都极有涵养,并不是刁难小辈的人。
再说,他们又是外孙,隔了一层,那就是旁人的孩子,是自家来的亲戚。
每次来,主院那边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对他们都还算客气。
三房这边的三老夫人、三老太爷,更是心疼外孙,对他们也极好。
只有在三老夫人跟前,徐芳润才能够放松一些。
楚虞喝着下人送来的热茶,只觉得口齿生香,是一等一的好茶,她喝不出来是什么名儿,却也喝的出来,茶香极佳。
一盏茶下肚,花厅外头便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低低沉沉,听着来的不只是一个人。
徐航润兄妹俩,也听见了动静,两个人面上皆露出一抹喜色来,纷纷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朝外头望过去。
不多时,就看到两个老者,由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从外头走进来。
“外祖父,外祖母!”
看到来人,徐芳润先是欢天喜地地喊了一声。
穿着藏蓝色长裙,戴着同色抹额,拄着拐杖的三老夫人,闻言,便朝徐芳润笑起来,伸出手。
徐芳润立马小跑上前,扶过三老夫人的胳膊。
旁边身着褐色万福团纹长褂的老者,瞧见她这模样,吃味地一笑:“芳润这丫头,只跟外祖母亲厚,都不理我这老头子了。”
“外祖父,说哪里的话。”徐芳润立马甜笑起来,“芳润可想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徐航润也笑着,走上前,搀扶住三老太爷,“外祖父还说呢,我不是也在这吗?您只记得芳润,都不记得我了。”
三老太爷和三老夫人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但三老太爷很快便注意到,花厅里还有个人,他笑意收敛了一下,有点讶异地问徐航润,“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楚虞楚姑娘。”徐航润介绍了一句,又小声地在三老太爷耳边提醒,“母亲在信中,不是曾经跟外祖父提过吗?就是那位大师。”
三老太爷早就有所怀疑,也曾听女儿说起过,那大师年纪不大,是个小姑娘。
但当看到楚虞那一副国色天香的模样时,还是忍不住有点诧异。
正这时,楚虞却已经走上前来,跟三老太爷和三老夫人见了一礼,“老太爷老夫人,万福。”
三老太爷见她礼数周全,笑了笑,“楚姑娘客气了,快快请起。年下已经接近年关,却还要姑娘为我岳家之事跑来一趟,实在是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姑娘海涵,若是我们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姑娘尽管提出来。”